简直就像……恶龙一样！

        “你不用替他说话，他现在高兴着呢。”甜甜不高兴地，“跟他说韦弗枪姿势、对等三角击和CAR法，一遍就能记住，怎么就连个‘竹’也记不了？不久撇横竖撇横竖勾吗？”

        小女仆收回抖着的手后，蒙战才撇回，重新耷着眼写起字来。

        小女仆看了一会儿：“这个字，笔顺写错了哟，我来教你吧！”说着就伸手去拿一边桌上的纸和笔。

        语气、肢语言、微表情……他需要靠这些来推断出别人说的一句话的大概意思，只有甜甜说的话是他闭着眼睛也能听懂的，但是甜甜不确定是他真的完全听懂了，还是靠直觉听懂的。

        那泛着凶光的眼睛让小女仆感觉到了组织的僵……

另一个女仆姐姐：“少爷才是对战少爷最好的人，你不知就别乱说话，被老爷听见了可不好……我去看看少爷，你在这里伺候着。”说着往甜甜离开的方向找过去。

        蒙战偏过脸，哑声：“别碰。”

        ……为了讨好少爷，一直都很努力。

        *

        甜甜觉得蒙战学东西也是靠本能的，潜意识里觉得“字”是种没用的东西，已经把它的存在价值否认掉了，所以怎么也学不会。

        但是他始终还是不肯相信蒙战的智力某一方面已经永久地受损了。

        “嗯，可是……”

        但是自从少爷检查了战少爷的功课很不满意，每天抽出时间亲自给战少爷检查补习之后，虽然还是会在上课的时候犯困，战少爷却没有再睡着过，即使是那种讥带诮的连为旁听者都会觉得讨厌的课，也非常认真地很努力去听。

        小女仆又转看了看学堂里面，十四五岁的女孩儿，正是青春懵懂的年纪，看着坐在桌边的少年，有一种单纯的萌动。蒙战长得和她见过的男孩子都不一样，虽然只是十六岁，已经很长大了，肩宽背展，从侧方看去，更使人觉得鼻梁直；垂眸使他的眼窝略深，带了点立感的暗影――这两年来，上暴戾的气质也褪去不少，因此给了人点无害的错觉。

        小女仆扭了扭看了看走廊的两边，犹豫了一下迈开脚步走进去，站到蒙战边。蒙战没什么反应，继续写着笔下的字。

        将军对战少爷的学习是一点也不关心的，自从从培德中学退学后，战少爷唯一去学校的机会只是在接送少爷上下学的时候而已。很快少爷就为战少爷请了先生在家里教导他，但事实上，战少爷并不喜欢那个先生，上课的时间多数都是在睡觉；而那个先生对这样既不上进又不尊敬师长的学生很看不上眼，每次上课都是敷衍了事。

        “少爷，别生气了，”女仆姐姐找到了甜甜，俯轻声，“战少爷已经很努力了。”

        这个故事通常被用来证明一个理论：人的智力发展是分阶段的，一旦错过那个阶段，认知能力就会永远受损。

        有时候也很笨拙。

        有时候，就好像……是野兽靠着野兽的方式理解了人类自己都不理解的自己一样。

        有一种……在大草丛里看到可爱的绒绒的耳朵，伸手摸了一下发现站起来的是和自己一样高的大老虎的感觉！

        从小蒙恬的记忆里可以知――不要说书写障碍了――蒙战的交障碍也十分严重，他现在也依然听不太懂别人在说什么，尽这一点很少有人发现。

        想到未来的蒙战……甜甜更觉得疼。

        “…哎？”小女仆双手瑟缩了一下停在半空，有些不确定地看向蒙战，“……什么？”

        女仆回忆起来――

        甜甜趴在桌上，交叠的小臂垫着额。

        跟他说“床”不会写以后都不许再上床，自己去打地铺，一

        “他一点也不努力，一点也不用心。”甜甜埋着脑袋。

        他想到了狼孩的故事，因为从小和狼一起生活，被发现的狼孩即使接受七年的教育，十几岁的狼孩智力也只有三四岁孩子的水平。

        蒙战本不想再开口说话，只是冷冷地瞪视她。

        ――眼前的少年和原先在恬少爷面前可怜得让人心的少年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