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左1厘米，或者再出血半个小时，你就死了知不知……”

        甜哥则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如果不是扣下扳机的时候，心里莫名地心悸了一下，他出的子弹绝不会偏离心脏。

        突然，施琪的眼珠子急促地晃动一下，甜哥耳朵几乎竖起来，注意力集中在了后面――那个刚才施琪想瞥的方向。

        施琪挥手让士兵往两边散开，命令士兵把枪口放下。

        一声枪响，甜哥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军队重围，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用蒙恬当挡箭牌！

        “碰――！”

        施琪顿时汗如雨下，神情是收不住的愕然――怎么可能？！甚至不需要回看就……

        “不用追了。”甜哥将枪扔给一边的士兵，声音仍带着肃杀的冷。

        甜哥被迫倒退着走，蒙战勒着他倒退到大门之外。

        拿着血淋淋的子弹的男人出去了，蒙战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门外是两围绿色的军车，蒙战拖着甜哥倒退，甜哥跟着他在军车之间后退。施琪肃着脸，不停地重复命令：

        有病。

        在一座不起眼的农家小院里，出于隐蔽起见，一辆黑色奔驰被随意地停在猪圈里。

        这种高级轿车本不是国产军车能够追上的，所以施琪并没有说什么，只打手势将抓获的毒贩子拾掇拾掇车里打回府。

        “咔哒”，蒙战收回向后伸的右手，用手指重新扣了下枪栓。

        确实是钢队的作风。

        “麻醉用完了，忍一忍。”

        “碰――”

        但是想想自己只会治外伤，不会治神经病，所以还是摇摇算了。

        医生：“……要成项链？”

        *

        他又有点孩子气地补充：“我弟弟给我的。”

        甜哥本来以为蒙战是想借助军车逃跑，但现在他退到路边，一定是另有安排。

        甜哥听到背后传来尸撞开掩护的车门砸在地上的声音。

        医生还在碎碎念着，蒙战没有搭理他。血水打了他的腹肌，他的背脊和膛上还有浅淡的陈年旧伤。这些错落的伤痕，让他的似乎备了另一种美感。

        ……也是够随意的。

        “碰――哗――！”

        郊外，零散着自建的农民房。

        “不许乱动！”

        “……差一点就碰到主动脉了，”医生一边用手术刀切肉，一边碎碎念，“好在有玻璃缓冲，弹比较完整，没有裂成碎片。”

        蒙战！

        “什么？”医生看了看镊子下微微变形的子弹，不太确定地夹起来。

        蒙战已经闪进了车内，车门还没拉紧，奔驰就猛踩油门，引擎轰轰地跑动起来。甜哥站起，“咔”一声子弹上膛，冷冷地盯着反光的车后玻璃，在一瞬间瞥见一模糊的影之后扣动扳机。

        果然，甜哥听见汽车轮胎的声音，随着一声刹车声，一辆87年才进军中国的奔驰W126甩开车停在蒙战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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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哥感觉到背上的推力后就猛地向前冲，接着惯就地一，抓过尸的枪支单膝跪起，对着奔驰就是一枪。

        “放他走！谁都不许动手！保护副帅！”

        蒙战有点烦地看了医生一眼：“是礼物。”

        蒙战继续勒着甜哥后退，一直退到路边。甜哥看到手拿枪支躺在血泊里的战士的尸，神情是无与比的冷静。

        肮脏的白色布帘绝对不会令人想到，这样的房间可以被用来作为手术室。同样的，半长的发邋遢地卷曲着的黑黢黢的男人，也绝对不会被人当是医生。

        被取出的子弹被搁在搪瓷盘里，“叮”的一声，十分脆耳。

        蒙战的眼抬了抬：“给我。”

        那个扎着乱糟糟的小短辫一看就是个神经病的男人（医生视角）接过子弹笑嘻嘻地：“用牛绳串怎么样？”

        医生心想。

        蒙战用手指取过子弹，看了看，冷的线微微翘了一下。随手将子弹壳抛给一边的手下：“打孔。”

        医生不甘寂寞地：“是很棘手的敌人对吧？所以把子弹挂在口，提醒自己要报仇雪恨？”

        “你已经差不多八年没受这么重的伤了，是谁打中了你？”医生瞄了蒙战一眼――他和蒙战相识已久，为他理过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每一次蒙战都像是一狂暴的野兽一眼，浑散发着煞气。这一枪，再偏一点就能要了他的命，他居然还心平气和地坐在椅子上，虽然没有麻醉让他肌肉紧绷，但他心情看上去明显不错。

        蒙战坐在椅子上，全的肌肉都冒着冷汗，阳刚而朗的脸也被汗水弄得漉漉的，神情倒是没什么变化。

        一种狂暴的美。

        远的奔驰后玻璃哗啦啦碎了一片，车后座已经看不到人影，不知是被中倒下，还是躺倒躲了起来，而此时奔驰也加速到了极致，飞冲而去。

        “……这不是你的错。”施琪安地拍了拍甜哥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