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玉又在花架下午睡,秋风渐起、天气转冷,泠音劝了数次,沈明玉仍是固执坚持,每日必要在这里躺上一会儿。暮春的时候,萧云龙总抱着他依偎在这儿,在草木摇落的秋天,沈明玉只能回忆着这一点残余的温nuan,在越来越深重的痛苦中求得一丝chuan息和解脱。
他迷迷糊糊地睡着,昨夜的情事太激烈,他的shenti承受不住、微微发起低烧。秋风乍起、沈明玉感到冷意袭来,不由拉了拉shen上的薄被,蹙眉咳了几声。突然,似乎有人挡住了冷风,又ti贴地为他盖上了一层被子,一双有力的手臂犹豫了半晌,终于从shen后轻轻将他搂在怀里。这人的怀抱很温nuan,沈明玉被他抱拥着,感觉到久违的安心和爱护。半梦半醒间,他还以为是萧云龙,心里一热,便翻了个shen,伸手去轻抚这人的脸颊。
沈明玉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熟悉的轮廓呈现在眼前,微凉的指尖从耳鬓抚倒嘴角,忽而,他猛地坐起shen,诧异地看着面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俊美的少年。
萧皓尘微红了脸,有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轻轻问dao:“你是谁?怎么睡在这儿啊?”
沈明玉见自己shen上盖着少年的披风,白狐狸mao镶边、用料考究,立时猜dao:“您是大皇子?”
少年点了点tou,“我叫萧皓尘。”
“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沈明玉微笑dao:“殿下的名字真是好。”
萧皓尘见他轻笑的模样,只觉得比自己想象的更美,心脏一阵狂tiao,红着脸又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沈明玉摇了摇tou,起shendao:“殿下,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还请离开吧。”
萧皓尘见他转shenyu走,连忙追问:“你是父皇的妃嫔吗?”
沈明玉目光一闪,垂眸低低dao:“不是。”
萧皓尘闻言狂喜,他看着沈明玉离开的背影,紧抱着自己染上美人香气的披风在原地转了个圈,又笑又tiao,乐得眉眼弯弯。
沈明玉小憩方醒,在午后逆光的模糊视线中,少年俊脸微红,阳光下,他脸上细微的绒mao可爱青涩,恍惚间如他父亲一般英姿bo发。沈明玉愣了一会儿,随后dao:“殿下怎么又来了?”
萧皓尘羞赧地一笑,柔声说:“天气冷了,你还睡在这儿,要着凉的。”
“很多事,明知不该,却还要去zuo,”沈明玉叹了口气,幽幽dao:“不过是为了一点执念罢了。”
“不guan为了什么执念,也不该不顾自己的shenti。”
沈明玉见萧皓尘只是傻站着,便示意他坐在榻上,缓缓说dao:“佛家总教人放下执念,我却说,人之所以为人,就因为有执念,我偏偏不想放下。真放下了,我又逃不出这樊笼、修不成佛菩萨,和行尸走肉何异?”
萧皓尘听得似是而非,只dao:“你这说法好新奇,我从没听过。人常是不知自己所执,所以也不知该如何放下,你分明知dao,却还不肯,宁愿受苦难过,真是奇怪。”
“可能是我没有慧gen吧。”
沈明玉脸上lou出一个微笑,萧皓尘见了、觉得一阵脸热,赶紧垂目低tou,又见他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交叠放在薄被上,十指如玉,不由伸手过去握住,心疼dao:“你的手好冷,像冰凌似的。”
“殿下,”沈明玉微微蹙眉,抽出手dao:“不可如此。”
萧皓尘的脸蓦地紫涨,他慌忙站起shen,像个zuo错事的孩子一样局促地说:“是我唐突了,你不要生气!千万不要生气!”
沈明玉摇了摇tou,起shendao:“殿下回去吧。”他转shen向小阁走去,走了一会儿忽听见背后的脚步声,回tou一望,只见萧皓尘不近不远地默默跟在他shen后,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nai狗。
“公子,这是...”泠音迎了上来,疑惑地打量着不远chu1的少年。
沈明玉无奈dao:“是大皇子。”
萧皓尘生怕沈明玉赶他,假装低tou去看路边的花草。没一会儿,他看见一双jing1致的绣花鞋,一个甜美利落的女声轻笑着dao:“泠音见过殿下。公子请您进屋去喝杯茶。”
萧皓尘大喜过望,他走进屋中,见陈设清雅典丽,古琴茶ju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就是后gong妃嫔chu1也少有这样的好东西。沈明玉望着他和萧云龙极为肖似的脸,心中微动,轻声问dao: “殿下会下棋吗?”
“会一点,”萧皓尘放下茶杯,谦虚地说:“下得不好。”
沈明玉忙命泠音取出棋子棋盘,他已有许久未和人对弈。其实,他和萧云龙的棋艺老师是同一人,沈明玉自小就听老师说,萧云龙的棋艺有多么好、已在老师之上,他早想和他杀上一盘,可惜二人之间爱恨纠缠,竟始终没有机会,好好坐下手谈一局。
沈明玉的这点心愿,只能借酷似其父的萧皓尘来实现。小窗下燃上一炉沉香,茶烟袅袅、竹影摇曳,黑子白子星罗棋布,目光偶尔接chu2liu转,透lou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