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余一见院子里面的景象,不由睁大了眼。
盛开得妖艳茂盛的蔷薇密密麻麻爬满了围墙,像是宣誓地盘的某种野兽般,霸的将自己的羽翼伸展到任何可以接
到的地方,连院子里面的几间平房外围,都爬满了花枝藤蔓。而院子里凡是有土地覆盖的地方,都挤满了淡金色的大朵月季,宽大的花
自由舒展,卷曲成漂亮的弧度,花心呈现出淡淡的桔色,在明亮的月光下,朵朵都高碰着清
的玉
,看上去高贵纯洁的花朵
烈地盛放绽开,只为了迎接它认为最值得的人。
啊,这家人这么喜欢花么,都让花开进屋子里了?男人的手格外有礼,杨余挣脱不开,索顺着男人的力
,边走边在脑子里开小差。
脚下的步伐却依旧老老实实跟着男人。
屈起的指骨碰到门面的前一秒,紧闭的门就被人。从里面吱呀一声拉开了,好像里面有人已经等了他很久了,迫不及待给他开门似的。门框投下的阴影罩住了来人的
脸,杨余看不清这人的脸,只能
据这人比他还高大结实许多的
形判断这是个男人。
如此繁多的花朵,可这院子中竟没有一声虫鸣,只有花叶摇晃相碰时,轻微的沙沙声。
闻到淡淡的花香,像是拂过清晨草尖上的水珠的晨风,清淡宜人,让人感觉淡雅美好。他踏上去两步,站到了木门外,抬手准备敲门。
他只是想要一碗水而已,这人说什么久等了啊?怎么还见人就叫宝贝儿?
门内的男人踏出一步,进到了月光能照到的范围内,月光霎时倾泻到这人
上,高大俊美的男人,一双凤眼牢牢摄住杨余,被碎发遮掩的耳边还钉了一颗耳钉。他穿着一
绣着盘旋在云间的金龙大红喜服,
笑拉住了杨余的手腕,“我们等你好久了,宝贝儿,快来。”
越往厢房走,花枝越是密集,花的颜色越是深重。若说院墙上缠绕的蔷薇是深粉色的,那靠近屋子这里的花就像直接栽种在血肉上的妖花,绽着深深浅浅的血色花
,连金色月季的花心染上了淡红色。
两人走过的小径很窄,一路上不断有探过来的花枝摩在他的喜袍下摆,
的花
柔柔地抚摸过美人火红绣金的衣摆,然后继续
立在夜色中,悠然自得地兀自轻摇。
杨余仰着脸,看向男人黑乎乎一片的面孔,强忍着内心终于见到人的激动,客气地问:“你好,能麻烦借碗水么?”余光瞥见男人也穿了一大红色的长袍,隐约还有什么花纹。
吱呀―男人熟门熟路地从一片蔷薇中摸到门把手,拉开了被大大小小的深红蔷薇缠了一片的门,“宝贝儿,到了,进来吧。”男人扭对他笑
,屋子内的烛光映亮了他的半边脸,高
的鼻子劈断了烛光,在他
这满园的花枝似乎都是从那间亮着温烛光的矮屋滋生出来的,连墙
上的窗子都被无所不入的蔷薇枝蔓密密覆盖,开了一窗子的繁花,像是从屋子里面拼命挤出来透气似的,不堪重负的木质荷叶窗被一
短木棍撑着,勉强能看到面向屋里的那半边窗子上的蔷薇被烛光染上了
橘色。
唉?什么东西?杨余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直接被人拉进了院子里。
而杨余丝毫没有感到奇怪,好像他潜意识中早就接受了一切可能发生的奇怪现象。
“那个,先生――我只是想要一碗水――”杨余被拉着手腕,跟在男人后,一路上小心拽着自己的衣袍,担心把人家看起来
好看的花给碰坏。
哪怕是能只借一碗水也好呢。
小院木门在他们后自动合拢,却没有人注意这本该显得怪异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