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元朗来到河内的消息让阮经武那已经沉淀的回忆也重新泛了起来,记忆的胶片一下子倒放重映,眼前重新又出现了深山谷地之中那座神秘封闭不为人知的军营,这里不但禁闭严密,而且也十分安静,普通军营常有的打靶训练的声音在这里基本听不到,大分住在里面的人也都无
打采,提振不起军人的
神,只有每天早上跑
的时候能够给营地里增添一些活气,因此那不是军营,更像是一座监狱――那确实也是监狱:战俘营。
阮经武笑:“烧菜烧肉就好像雕刻佛像的
,这蘸料才是点睛的,酱料
得好,味
一下子就提起来了,毕竟菜肉本来就很鲜
,不需要多加烹调。”
黄振烨正想着家里平时杀鱼确实都是阮经武的,自己可能也该练练?忽然间听到伍元朗这句话,顿时心脏砰地一
,急切地说:“真的吗?可是报纸上没有登出来啊,阮前辈是一个很着名的人物,她的平反应该重点澄清,让大家都知
啊,否则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算怎么回事呢?无论如何,人已经死了,无论再怎样弥补都无法活过来,对于阮前辈这一切于事无补,只是对她的亲人还有对越南人民应该有个交代。”
可好了,老朋友又多了一个。他有没有说哪天过来?”
他们先回顾了一下当年在山里军营中的生活,伍元朗也是个口风很严的人,虽然经过了这么多年,警惕也没有降低,嘴里没漏出半句“战俘”的话来,只是说着当年憋在山里是怎样的郁闷清苦,当时物资条件很差,真是没什么好吃的,吃一顿蛇肉都是打牙祭了。
阮经武将晚饭端上桌面的时候终于停止了回忆,他感觉自己这样感慨深沉地追忆往事简直有点像老人家了,其实自己今年才三十五岁,不过能够在二十七岁的时候有这样的经历,这一生也堪称是传奇了――当然黄振烨的经历更是神奇。
三个人边吃边谈,喝的是河内啤酒,非常不巧上个月家里寄过来的啤酒刚刚在前几天喝完了,所以伍元朗还是没尝到大名鼎鼎的西贡啤酒。
伍元朗看着那一红一绿两碗蘸料,笑着说:“经武,我现在发现你菜最厉害的还不在于烧鱼虾蔬菜,而是调和蘸料,看看你弄的这两碗,鱼
加甜辣椒,薄荷加刺芹,光是看着这酱料就感觉到特别香了。”
“我本来请他今天就来的,不过他说自己还有事,改天再来,我把家里地址还有我们的电话都留给他了,应该就在最近几天上门。”
阮经武烧了一个羊肉锅,里面是鲜的小块羊肉,还加了一些
菜一起煮,也有一些洗净的蔬菜放在旁边的盘子里,就这样蘸着酱料生吃,蔬菜的鲜甜
着酱料的
郁,那一种复合的味
格外美味。
不过即使在这样枯燥晦暗的地方,居然也有一抹温情亮色,一间紧紧关闭的小房间里上演着一幕欺骗隐瞒同时混合着温存甜蜜的隐秘故事,那样特殊的气氛更加化了那种奇特的感情,如果荷尔蒙在爱情的发生因素之中占有很大的比重,那么阮经武只能说,那种时间那种环境实在太容易发生这样的情感,是一种天时地利之下促成的奇异情愫,并且一直延续到如今,随着后面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当初的偶然感情如今已经转化成牢固的情意,仿佛散碎的泥土被烧锻成砖石一般。
伍元
黄振烨听到这里顿时苦着脸摇:“上尉可不要再说这个了,一想起来我就觉得心里发颤。”
眼见黄振烨一脸发绿连连摆手,阮经武也笑着冲自己打眼色,伍元朗一乐,转了话题:“话说跟经武在一起这么多年,也不见你把胆子练出来,估计现在还是不敢见血吧?唉我和你们说,前几天遇到一个老乡,说阮氏南前辈终于平反了。”
阮经武点:“我在
门里也听到风声了,说只是中央派了人找到她的家属,但是就不登报宣传了。”
伍元朗哈哈大笑,一巴掌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说起抓蛇来你感觉不太妙,吃肉的时候怎么那么香呢?那个时候就不见你想着它生前狰狞的样子……”
又过了两天,星期天的时候,伍元朗终于登门拜访,阮经武和黄振烨非常高兴,因为提前已经通过电话,因此家里冰箱里已经备好了菜肉,只要再出去买一点新鲜绿叶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