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带薪假，也没有对不起银行。自从来到工厂，自己从来没有请过假，无论是病假事假全都没有，未来也不会有婚假产假，因此这丧假倒是自己一个休假的机会，每天十五个小时的工作制，实在很辛苦，自己是很想多一两天休假的，不但可以好好恢复力，也可以在假期里尽情读书。

        现在距离三级系统还差一万八千枚金币，能够多一两天完整的假日，自己的进度就可以快很多，自己的书架前列已经放了几十本有名的推理和科幻，读起来很带劲，速度自然就很快，尤其是居然还不是属于轻文学，而是算在经典严肃的书籍之中，五千字就有二十枚金币，这样的书读几万字对自己来说完全是小意思，赚金币的速度非常快，樊白令是迫切希望尽快升入三级系统，最起码医疗问题解决了。

        她甚至还设想过，晚上给母亲转款的时候，要母亲把继父的死亡证明和亲属关系证明拍照发给自己，打印出来附在请假单上，不过又想了一想，还是算了，自己请了假窝在出租屋，给别人知了要怎么想呢？毕竟是有些古怪的吧，很快就是元旦，三天假期总能够休息两天的，倒也不急于一时。

        三十点夜色最深沉的时候，终于与早班的工友交了班，樊白令裹好了围巾，与晚班的同事一起走出厂门，夜班工人们一拥而出，如同一冲开冰面的河水，然而渐渐地，原本洪大的水分散开来，分成一条条细细的溪，逐渐入到各条巷子中去。

        樊白令低着，着迎面来的寒风快步往前走着，边咔嚓咔嚓响着积雪被踩压的声音，是与自己同方向的另外两个同事，路边高高的路灯散出朦胧昏暗的光，一团团暗黄色的光如同雾气一般，风雪之中，仿佛这光团也在微微地颤抖，偶尔一抬，竟让樊白令想起一群聚集在一起的萤火虫。

        樊白令正在想，这风雪之夜的路灯在瑟瑟发抖之中，却也令人有一种别样的心情，然而就在这时，风声之中却忽然夹杂了一种怪异的呼号声，樊白令在大风过来的漫天雪花之中勉强睁大眼睛，只见前方的街灯之下，有一伙人正纠缠在一起，推推搡搡呼呼喝喝，那叫喊声随着风声飘了过来，隐约还有金属撞击的声音。

        那一小群人如同雪面上刚刚泼洒的热水，热气腾腾不断向前化着，似乎很慢然而其实又很快地来到了三人面前不远，樊白令这个时候可看清了，原来是两伙人正在彼此争斗，双方手里都拿着武，除了木棒之外，居然还有寒光闪闪的砍刀和斧，这时那两个同伴也已经看清了，三个人彼此拉扯着就往路边闪避，紧紧靠墙站着，生怕给人误会是其中一方的援军。

        樊白令眼睁睁看到有一个人的给一只钢斧砍中，大衣一下子就破了，鲜血从里面迸了出来，洒落在雪地上，樊白令恍惚中甚至仿佛听到了斧与骨相撞击的声音，那个人踉踉跄跄退后了几步，手抚住口，似乎上就要栽倒在地上，对方正要乘胜追击，忽然从后面挥过来一只砍刀，正砍在他的胳膊上，羽绒服面料破裂，顿时一簇细细的绒飞了出来，在暴烈的北风之中与雪花卷在一起，樊白令一看，这还是真羽绒的，很贵的。

        三个人脊背贴着墙，小心翼翼地向远离战场的方向移动，走出去十几米，樊白令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鲜血已经把下的雪地染红一片，雪上有一种恐怖的鲜艳，那人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活着还是死了，樊白令只觉得自己似乎还闻到了那一血腥味，其实或许只是风雪的冷冽气息。

        一路上，樊白令看到几个受伤的人，看来这一次帮派火并的规模当真不小，除了夜班晚归的几个行人之外，路上空没有人走动，更没有人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