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口忍坐在那里喝了一口酒,说:“这张照片明天我要带回去给文子的。”
金钟勋看了看他:听你这样一说,我觉得茶也有些古怪了。
川口忍笑着说:“这真是一个从没有过的时代啊,纵然不是食不果腹,面前摆满美酒佳肴,也仍然是朝不保夕,黑市的人们或许能够日进斗金,然而面对的情势却也如同天上的浮云一般,变幻无常,今天钱包里
得满满的钱,明天就有可能辞别人世,毕竟警方三天两日的扫
,各个组也时常火并,所以许多人这边赚了钱,转手便大把花掉,盯准眼前的欢愉,仿佛没有明天。我们毕竟坚守着原则,无论如何不卖假货,但有的人就不是这样,居然找到从前的军需官,从他们手里买来飞机引擎防冻
,勾兑甜味剂后冒充烈酒销售,有的人喝了这样的酒之后,眼睛失明,什么也看不见,甚至有人因此而归了无常,这就是日本人欺骗日本人,和这样无良的商家相比,我们已经是很有
德了。”售卖的都是真材实料的毒品,绝不掺假的。
“尝一尝吧,真的很好,和从前过的烟很不一样。”
得亮丽无比,着实是一个很美的女子,如此的温文尔雅,很容易给人认作是大和抚子的典范,单看这张照相,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人会是心狠手辣、令人闻风丧胆的松田组二代亲分。
这时一袋烟已经抽完,川口忍添加了烟叶,又点起火来,了一口,将烟杆递给金钟勋,金钟勋接过来,放在口中
了两口,吐出烟雾,又递还给川口忍,川口忍四
手指
着烟杆,并没有立刻
烟,而是转过
来,目光幽幽地望着金钟勋,夜风轻轻拂过,
动两人的衣襟,此时的川口忍褪去一
血雨腥风,竟然难得地恬淡静远。
大家吃饭的时候,三浦和夫说起昨天的事:“大哥,据说昨天很危险啊,条子都冲到本来了?”
金钟勋果然又了一口,然后将烟袋递回给川口忍,川口忍接住烟杆,动作非常悠然地将烟嘴放在自己嘴里,从容地
了一口,望着庭院里荧荧的行灯,说
:“灯已经亮起来了啊。”
金钟勋也望向中庭,竹木框架白色和纸的立行灯之中,此时放出莹
的白光,看去仿佛是方形的月亮挂在庭园之中,此时夕阳的余晖已经完全消失,黄昏时候天边那一抹神话一般的玫瑰色,至此已全
给
重的夜色代替,幽邃的夜空之中,那真实的月亮发出清冷的光,博大、辽阔而又遥远,与自己相接近的,倒是眼前这白纸行灯,虽然光照有限,但却切近、平实,带了世俗的人情风味。
三浦和夫筷子上夹了一颗鱼,嘿嘿地笑,
野千代也抿嘴微笑,只有金钟勋目瞪口呆,川口忍
笑望着他,自从记忆受损,这个人居然纯良了许多,虽然仍旧执拗强
。
金钟勋也是很久没过烟,给川口忍再三劝说,终于犹豫着接过细长的烟袋,放在嘴里
了一下,然后金钟勋感到,果然似乎是不一样的,从前
烟的记忆给唤醒了起来,以前
的烟都比较刺激,而这个烟的烟草味极淡,却有一种很鲜明的蜂蜜的味
,十分香甜。
川口忍笑:“我把烟叶和烟袋都放在这里,你要什么时候
,就自己
吧,不过这一回真的不试一下吗?茶
可以共用一只茶碗,为什么
烟不可以共用一个烟袋?”
晚饭后餐撤掉,川口忍坐在榻榻米上,望着拉开的纸门外暮色苍苍的庭院,手中拿着一支红木烟杆的烟袋,前面亮晶晶的黄铜小烟斗里面,烟叶点燃,发出微微的香气。
金钟勋点了点,如今自己是知
松田芳子的这张半
照是怎样来到川口忍手中。
金钟勋不由得好奇地问:“这是什么烟?”
金钟勋看着那微微有些濡的烟嘴:“你能只把烟叶给我吗?”
“是雪茄,不过我不习惯抽那么的雪茄烟,感觉叼在嘴里有点怪,就拆散了烟叶,用烟袋来
。感觉怎么样?”
川口忍笑了:“既然觉得味不错,那么就再
一口吧。”
川口忍了一口,将烟袋递给金钟勋:“今天找到的很好的烟叶,你来尝一尝?”
金钟勋皱眉:“你真的……”不知为什么,金钟勋忽然竟会同情警察。
金钟勋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将照片翻转过来,意外地看到后面有一列钢笔字:“赠文子 友:芳子”。
野千代:跟你们在一起久了,如今我看到警察,脑中反应的第一个称呼便是サツ或者デカ。
川口忍笑:“唔,是这样,说我们卖毒品嘛,真的很惊险啊,然而却什么都没有搜查出来,哈哈哈哈……”川口忍
前后俯仰,摇动得如同风中的柳枝,脸上满是笑意,显然是畅快得很了,那笑容极
野心,偏偏又明朗得很,透出一种旺盛的生命力。
“很甜,不烈,不过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