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基搭着他的膀子,忽悠
:“唱倒是也能唱,只怕我唱了,你们都受不得,你嗓子清亮,调儿也找得准,唱一个有什么?满洲的男子别这么扭扭
,我那回看见你妹妹,那可是个豁朗的人,你可别给丢了面儿。”
穆基调门儿本来也赫亮,只可惜有点五音不全,所以他若是唱起来,大家便不是听书,纯是听笑话来了。
达春本来也爱唱,方才不过略谦让一回,此时听穆基这么一说,便拿出八角鼓,拍打着羊
鼓面,便亮开嗓子唱了起来:“……带一个推靶儿问钟金壳儿表,佩一块美玉羊脂制造的
。围一条南绣堆花天蓝手帕,挂镜儿一轮秋月穗
儿红。拿一
银锅玉嘴竹节烟袋,大底荷包是凤绣龙。传出去大
上庵中出善会,众家人套车预备敢消停。槟榔木的车沿藤子底,天罗网紧罩车围晃穗儿青。四面全安玻璃镜,挂上了洋绉的崩弓儿是鸭
青……”
褚绣春这是第一次听这种鼓书,听在他耳中,调子颇有些怪异,仿佛遥远异域的神秘唱腔,不过倒也抑扬顿挫,很是新奇。
就在这时,白里悄悄地走进来,拍了一下正在闹中取静的褚绣春,轻声说:“褚绣春,阿哥叫你过去。”
褚绣春点了点,放下书整理了一下衣服,便与白里一起走出侍卫所,这时达春正在唱着:“阔大
家中常唱戏,梨园子弟都认识芳容。有几个下场请安将单子递,请夫人示下演戏陶情。点的是必正偷诗把尼姑嘲笑,更兼着翠林作尽古今情。又派三林拾镯记,还有兰龄十二红……”
琼古里尔哈看着褚绣春与达春走了出去,面上不动声色,转过来继续听达春唱鼓儿词。
褚绣春来到弘历的房中,按规矩施了礼,弘历今儿倒是没有干别的,果真是让他坐下来,两个人只是说话。
弘历笑着问:“白里去找你的时候,你在什么?在侍卫所可还有趣么?”
“方才正在听达春唱鼓书。”
“唔,达春啊,我晓得,他很是会唱的,刚刚唱的是什么?”
“我也不很晓得,就是什么大去听戏,打扮得很是漂亮,到了那里便点戏之类,听到这里,便给阿哥召唤过来。”
弘历笑:“原来是,还有一出,也很是别致,等以后闲了我们叫人唱了来听。啊,你从前想来少听这些,觉得还听得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