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实话？”十七对这个问题点了点，九公主便好似认真思索一番，说，“…没法比较。不知为何，明明也见过几回，但——我却想不起面容如何来，只记得那时候觉得，是个极好看的姐姐。”

        他从车里探出去，撞上一张笑意盈盈的脸，晏青拱手一礼，“臣见过九公主，端王殿下——”然后才解释，“陛下让臣传句话，是十五那日，端王若有空，可去藏书阁地下一探，兴许能解惑。”

        咙着实有些发渴。

        “……”九公主一时无言，倒也心里松快了些，她也是听闻过那三皇女脾的，再有老六煽风点火，不过这般瞧来，这趟进兴许是不错。然后她顿了顿，后知后觉把人夸赞听进去，神色也颇有些复杂，“…这个茶是你前两天送来的。”

        “见过几回，当年…只不过很少见，好像是因为子骨弱，父皇特许你母妃安心养着，不必其他事情。”九公主迅速成功被话题带偏，她对能否得到答案，倒是也无执念。

        易怀玖知帝王话语中意味究竟是如何，既是劝诫，也是放手由他借此事压一压六哥。虽不曾明说，也不能明说。

        “朕却也没见你有多贞端。”帝王明显注意到他纷杂思索，将小动作尽揽眼底，却对作答不置可否，好似方才只是一时兴起，也确实并无标准答案。

        待至十五夜半，月轮高悬。他难得孤出门，御着阔剑而行。他鲜少

        “我说小十七，你真的品得出茶叶区别吗？”于是借此机会，九公主把憋了许多年的问题抛出来，她是从小见惯了易怀玖把夸茶好喝、点心好吃不要钱似的乱抛，然后兜着一堆茶点回府去的。

        十七在府里安分了两日，专心修炼，半点传言不顾。

        “——你这茶也不错，改日送我两斤呗。”十七直灌了一杯茶水，才开口接话，“不过这茶，我那儿有套能自个儿保持热乎的，过两天我让俞婴给你送过去。”

        十七屏住呼就等着她回答，却换来这句模棱两可的，忍不住冒出一串省略号来。刚想开口，便听俞婴传音过来，说是晏大人相寻。

        “…说起这个，九姐你见过我母妃吗。”尽前后话题并无关联，他还能理直气壮这般问。

        十七着茶杯的手一僵。

        …也该是一碗水端平的端。他在心底这么想到。

        前边由侍卫领路出，他一路别扭，面上端的四平八稳，好不容易才重新找准诀窍，和内着的那琉璃和平相。

权衡之，是该敲打一番。封王不过开始而已。而据他所知，幸国易氏一族，素无先立王储的习惯，也无嫡庶之别，能者居之罢了。

        这才出了门，在瞧见候着的俞婴前，先是九公主惯用车架映入眼帘，说是惯用，也极少用的。易怀玖朝自家护卫那侧颔首示意，便自觉溜达去九姐车里，蹭口茶水喝。

        ……

        易怀玖眨巴眨巴眼睛，出乖巧笑容，明晃晃试图糊弄过这个话题。实际上——他不光品不出茶水区别，各色餐点佳肴于他，也不过饱足灵力之用。

        元帝起，抬掌轻拍了拍十七不算宽厚的肩膀，将他衣袍尚未理到的褶皱抚平，“两国事宜，不得大意，注意些分寸才是。”

        于是应声再拜，这便退下去。

        “…你倒是比我悠哉。”车中装饰简单舒适，桌案上壶中茶水已然放凉却也未见少过，九公主对他一贯作派见怪不怪，却也磨磨牙，看着一进来满脸轻快模样的，总觉得白费了这半天担心。

        掐算起来，正是后日。而晏青口中所说‘地下’，正是每月仅十五之日开启的地下层，素来神秘，不得诏也入不了内。

        坐下了，又觉得垫不够，再从自个儿戒中取出两个来，一个靠腰一个垫屁。

        “那我与母妃——像吗？”易怀玖第二次提到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