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点着灯火，人不多，修之人都喜欢清静，绝不会扎堆一起用饭，有的人早早吃过了，有的人要特意等到夜里无人时，才肯来食堂。快晴坐在一张大木桌后，上面摆满了黍米饭，他双手合十，默念了祷语，随后拿起筷子用饭，常信缓缓走来，坐在他对面。

        “我想抱抱你。”常信说。

        师弟抬起脸，了个鬼脸，大口吞完了剩下的米饭，走到门口才回，恭恭敬敬的说：“师兄，我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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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换了一副心情，自己大大方方说出来。

        “你不知我的意思……我是说，我对你……”常信继续说，“我时常梦梦见你，我，我，我想……”

        “你知。”他愈发得寸进尺，知师弟这样的人，本不知拒绝为何物，常信太过于渴望和他亲近了，完全无法克制望、遵守礼法，闻到师弟上的味就疯了一样，若是往常他看到别人这样对师弟，一定怀着嫉妒和笑话，知这样的人，师弟一定会不喜欢他，可他自己却想不到这一点。

        他已经失去了勇气和所有主意，但仍打算开口，师弟却突然抬眼看着他：“食不言，寝不语。”

        快晴笑起来，挣扎了两下，却没能逃出这个怀抱，他于是低声说：“唔……好，师兄干嘛？”

都住在二层，这样的小秘密，常信知只在他们二人之间。

        “你还没有答复我，”常信说，“你的心意是如何呢？你知我对你的感情吧？”

        师弟疑惑起来，歪着盯着他。

        “要吃饭了。”快晴说。

        “我……”常信紧张起来，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许多年，他爱这个少年，时时刻刻想要拥他入怀，他起，少年个只到他口，“我很喜欢你的眼睛。”

        随后他便离去，常信彷徨，焦虑，后悔，恨自己的无状，他知今天已经造成了他美梦的破碎，师弟如果对他有什么好感，也一定被他的登徒子行径搞得全消失，只剩下嫌恶了，以师弟的脾气，他不愿和自己对面用饭，不愿把话说开，这已经到了非常讨厌自己的地步了吧。

        他把快晴抱入怀中，不三七二十一，低去吻快晴幼的脖颈，那里一片腻的肤和扎的整齐的青丝，他一边吻，一边贪婪的大口呼师弟的气味。

        他重复，从山路往庭中走去，木屐踩在山石上，浸透了水的屐齿和满是青苔的石面接，声音一点也不清脆，反而沉闷。

        之后的一两个月，师弟都有意躲避他，中秋宴会上，这美少年与许多人言笑晏晏，却唯独对常信保持着清冷，快晴生辰是九月初二，那日又发生了使常信痛恨的事情。

        “嗯？”师弟微笑起来，正了正出半边酥肩的衣衫，“谢谢……师兄若是喜欢，就常常给师兄看。”

        师弟呆了片刻，说：“那就抱。”

        “嗯，我知了，把我放开。”过了一会，快晴，他被亲的呼急促，脸有些红了，站立不稳，一只手扶着石，语气仍然温柔，但谁都听的出有些生气了。

        让常信感觉难过的是，师弟竟然拿起自己的碗，和旁边的无人位置的饭碗换了一下，自己也坐到那里去了。

        常信如同过电一般颤栗，像是一桶冰水迎浇下，他突然放开了师弟，师弟骤然消失，又在一丈外汇聚了形，似乎是从一块石变化出来的，这是移形换影之术。

        “你生气了？”常信追问。

        他挤上来，钻进常信怀里，常信只觉得浑燥热起来，他想死，如果今天说不明白，以后就成了笑话，况且他真的无法再忍受一整夜的煎熬，他已经想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了。

        他回房时，更看见半圆形回廊那端，师弟卧房的外台上此刻已经拉上了帘幕，常信这个高大壮硕的男子一瞬间满脸通红，愁绪万端。

        “你说呢？”快晴垂下眼，转过去，又回看他，眉眼温柔释出安的笑意，“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