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麓心里唯一值得依赖的人也要带着扭曲的面容离开了。
人要怎么在从来没被爱过的真相里活下去呢。
徐方麓能怎么办呢,在真相里寻找一点真情的痕迹,骗她也骗自己,在谎言里苟且偷生,才能勉强活下去啊。
徐方麓觉得世界在缓慢地坍塌,但他还得陪着这个养了他十几年的女人走过最后一程。
        他嗓子有点干涩,声音也是涩涩的:“我不怪你,你没
错,是那个女人抢走了你的生活,我本来就不应该出生,是你把我养大,我很感激你。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女人脸上有点茫然:“这个药吃下去,我知
是活不成了。我熬了这么多年,活下去太难了。麓麓,我对不起的人就只有你......”
        徐方麓摇了摇
,要从对白里找出一点温情的痕迹:“妈妈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这么多年,你有没有什么时候是真的爱过我,把我当你的孩子的?”
        女人眼睛已经很难对焦了:“你五岁的时候,小小的一只
到我怀里撒
,要我给你
甜米粥,吃完了跟我说,妈妈我好爱你。那时候我想过,要不然算了吧,孩子这么小,还给他们,我还可以重新开始。可是第二天,她在那家店里,带着我的孩子,趾高气昂地踩我的手.......”
        徐方麓乐观地想,这是很好很好的,至少她还想过要把自己丢掉。为什么不呢?为什么不干脆在自己刚出生时直接掐死呢?为什么会有人要去破坏一个家庭,生下一个被诅咒的孩子呢?为什么没有人把他干脆扼杀在胚胎里,不要来
会这么多恶意,不要来感受灰飞烟灭的过程,不要来和自己信仰过的爱意和温柔告别,还努力要抽丝剥茧,找出来一些幻觉,抓住那一
稻草,努力地又挣扎着想找些借口活下去呢?
很长的一段空白后,终于听到虚空里有人开口:“别哭了,徐姨已经走了。”
妈妈已经走了吗?
        徐方麓觉得心里好像被掏空了一样。刚被标记的Omega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他
后还很
胀,
也沉甸甸的疼,肚子也被撑得很难受,但天地好像都是空旷的,是白茫茫的。他恍惚好像参加了什么人的葬礼,他捧着画像在前面跪着,
边有熟悉的味
在陪他,让他在很久以后,安心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