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不喜欢重复自己的话，但这一次，他确凿自己要得到答案，“是谁？告诉我！”

        下一刻，他不假思索地要把丛莘架到自己肩上把他带走，可是锁链阻挡了他，他抽出自己闻名于江湖的长剑薄血，这把斩无数高手败类如无物的名，一剑砍在了硕的锁链上。

        祁刃一震，被刺得心里像豁了个口子，热气逃逸出去，寒冰灌进来。他从来没想让丛莘死，他也不愿让丛莘死！电光火石间，他意识到，丛莘被封锁了全大，没理也不可能会自己走火入魔，这一定是有人了什么！

        祁刃想起来，这锁链是剑侠山庄的老庄主生前用天外陨铁花费九九八十一天锤炼而成，号称世上唯一无法被砍断的锁链。这本计划用来囚禁魔教高手的锁链，如今却用在了他们松云山的首徒，他的师兄上。

        而此时祁刃正震惊于他脉象中走火入魔受创甚重的事实，丛莘倒过来的结结实实让他打了个激灵，冰雪窟的寒意浸透了丛莘的，将他凝结成冰的化，又丝丝缕缕地将这寒意传导给他所接的人。

        “我快死了。”丛莘轻笑，边的笑凉薄又艳色人，甚至有解脱的意味，“终于。”

        “是谁！是谁的！”他抓住丛莘的肩膀把他摆正到面前，眼睛紧紧盯着那张毫无血色如同冰雪的脸，搜寻每一点可能的线索。

        “叮”火花四溅，他这一剑用上了他十成的内力，然而一剑之下竟没留下一点痕迹！

“你笑什么！”祁刃被他不合常理的真正的笑容――并非冷笑给搞得更不爽了，却又生出一分疑惑好奇。

        他眼神一暗，把丛莘放下来，转要去找师父要锁链的钥匙，袍角

        他说这话的神情就像在说“你死到临了”。

        丛莘笑，嘲讽的，“加害者问被害者是谁的，妄图推卸责任给同伙，你们真够虚伪的。难你们的良心必须要得到一个无罪赦免的原谅才能继续度日吗？可惜，在我这里，你们是得不到这样可笑的原谅的。”

        “你们这下可如愿了。我终于要死了。”他靠在祁刃的肩上说。

        复杂的酸涩翻上来，回忆像带着朦胧蒸汽的冰棱刺痛他的心。

        祁刃确认了真的有人已经加害丛莘，心里一咯噔，随即心中又被丛莘的误解打了重重的一拳。他忍耐难堪地抿，他不是没有被丛莘误解过，或者说，他始终活在丛莘的误解中，但这样戳心的指责，即便是他，也感到有些难以承受了。

        看到他这副没有生气的样子，祁刃心里骤然慌张起来，他焦灼烧心地摇晃丛莘，企图把他摇醒，“别睡！你还没把话说清楚！你不是恨我吗？现在就这样认输了？起来！”

        丛莘现在的已经虚弱到动弹不得只能靠着窟墙了。祁刃过于激烈的动作把他扯得前倾，他倒在了祁刃的肩上。

        丛莘皱眉，“别闹……困……冷……”

        这句“别闹”让祁刃结实地愣了一下，他的脑中出了一些画面，少年时，在师兄的份还没有爆出来的时候，他曾无数次被师兄这样带着容忍的意味轻斥，如今想来，他们不是没有过和平相安的时候，只是……只是后来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这个样子的丛莘没必要骗他，他是在认识到这一点后才有些感觉这可能是真的，但他仍然急于确认，希望这消息是假的，他几乎是有些仓皇地冲到丛莘面前抓住他的手腕把脉，锁住他四肢的锁链被扯得叮当作响。

        “你们师兄弟……哈，不如去串个口供，也省得在我这里……死前的一点清静都不给我。”丛莘倦怠，语气也越来越虚弱，需要长长气才能慢慢把话说完，他渐渐合上了眼帘，呼更为气若游丝。

        所以祁刃一开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而真正接收到这信息的第一反应也是不信，直到他意识到这话里重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