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子虽然是在那里招呼她,她也只是笑着摆摆手,不肯过去,自己一向是好静不好动,实在是懒得动,对什么运动都不感兴趣,大姐倒是活跃得很,她别的运动也罢了,就是喜欢打乒乓球,其实从前在学校里,也没有听说过她参加乒乓球队,只是不知怎么就学会了,还打得不错,虽然称不上是怎样的高手,但起码技术不水,有模有样的。
到了九月初,天气已经比较凉了,确实不愧是辽东的土地,比北平冷得要早许多,尤其黑龙江又是东北三省之中最北边的一个省份,这里每年气候温的时候只有六七八三个月,到八月下旬其实就开始凉了,九月更是树叶纷纷落下,生机旺盛的夏季仿佛只是短暂的一瞬,春秋天也都很短,多数时间是冬季,印象里最鲜明的记忆是一片白色,绿色显得十分珍贵。
这一天在派出所帮忙,将要下班的时候又打乒乓球,毓昆在台子前蹦了一阵,这个时候时钟指向了五点,派出所的文职下班了,帮忙的青年们便也说笑着走了出去,毓贤看着毓昆红红的脸,叮嘱
:“姐,你把脸上那汗
,免得着凉。”
毓昆满不在意地拿袖子在脸上抹了两下,继续乐着说话:“听说四院要来招工呢,不知谁能过去。”
四院是本市医学院的附属医院,在建华区,比较远,当初大姐读书的实验中学就在医院对面,虽然家里人生病一般是去附近的第一医院、二零三医院之类,不过四院的名字黎毓贤也知。
黎毓贤便笑着说:“大姐你要过去当护士吗?”
毓昆摇:“不要,我不想给人扎针。”
黎毓昆见血就害怕,很像黎文宾。
家中姊妹几个,数毓秀最为胆大,另外钢金也显
出胆量来,十二岁的孩子,现在开始去杀猪场看杀猪,就在离家不很远的地方,每天早晨开始杀猪,毓贤虽然说不上怎样惧怕,不过确实不愿意听到猪的惨叫,太过凄厉,而且她也不愿看到地上的血,虽然猪血很宝贵,用木盆承接着,可是仍然有少量
到地面,一想到那样的血迹会踩在自己的鞋底,毓贤就一阵
发麻。
然而钢金却别有趣味,很喜欢看杀猪,时常就过去,站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回来还给家里人讲,“先照着脑袋给一棒子”,将猪敲晕之后,将刀进脖颈里去,怎样用一
铁棒梃猪,还有给猪
开膛之类,绘声绘色的,因此毓贤虽然说不看不看,却也晓得了杀猪的全套程序。
毓贤便笑:“或者在那里给人挂号也好。”
清洁人员毓昆肯定是不愿意作的,谁愿意天天扫地?所以或者作挂号工作也不错。
黎毓昆仍然摇:“整天收钱,我也不愿意,倘若弄错了呢?差了钱要自己赔的。”
毓贤轻轻地笑,世上哪有那样完美的工作?
回到家中吃过晚饭,黎毓贤闭目坐在炕上养神,大姐如同以往,在灯下看书,一夜无事,到了第二天早上,毓贤便发现大姐的面色略微有些异样,不过在家里也并没有多说,一起出门去分社的路上,毓贤才问:“姐姐,你怎么了?”
毓昆:“毓贤,我脖子,起了小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