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曦还是觉得难受。

        他确实懂得，却无法接受。过了许久，他低声：“在母后眼里，皇家颜面大过天，若我、若我不是皇帝，只是个闲散王爷，传出天天跟男人作乐的传闻，她是不是……是不是也会毒杀我？又或者，我当年若真的选择跟小凯私奔，又被传扬了出去，她大概也不会留我活命吧？”他越想越觉得很有这个可能，于是原本就颤抖的躯更是颤得厉害。

        崔迎并没有曲解他的意思，当真先低了一口药汁，然后住他的下巴，朝他口中送了过来。

        崔迎当真尝了一小口，细细品味着，然后：“不算苦，过后有回甘，圣上喝一口试试。”

        “虽是无情，但林贵妃为皇妃，却同旁人有了私情，便按照祖制律法，她也没有活命之路。”崔迎看着他，“圣上也应该懂得。”

        谢初曦被他抱住了，忐忑的心终于安了许多，他轻声：“我就是害怕，母后太可怕了。以前芸娘受家中欺辱，母后还替她主持了公，为何这次竟毫不犹豫地下了毒手……即便芸娘错了，她也该念着往日情分，更何况，那是活生生的两条命……你不知，芸娘那次了好多血，好多好多血……”他似乎到现在都还记得那血腥气，一回想，顿时觉得腹中翻江倒海一般，刚刚吞下去的食物都想吐出来。

        崔迎：“不会。”他抬起谢初曦的下巴，定定地看着他，“圣上是她的血脉，无论如何，她总会护着你。”

        崔迎将药碗端了起来，递到了他的边，“跟太后无关。圣上，喝药。”

        崔迎居然并未拒绝，“嗯。”

        谢初曦浑一颤，忍不住搂住他的脖子，竟是极为主动地张开了口，迎接对方灌入的药汁。那药汁果然算不得太苦，但仍有苦涩的感觉，谢初曦连忙吞了，不等崔迎退开，便急急忙忙去吻他的嘴，还将也探了过去。

        谢初曦见他白衣胜雪，五官英俊正气，嘴水的模样自有一诱惑之意，心口一，忍不住：“我不喝，除非迎哥哥喂我。”他眼睛晶亮，又恢复些往日的神采，连脸色都稍稍红了一点。

        两个人接了个吻，谢初曦力不济，不像平日一样能吻出花样来，没多久就觉得气闷。崔迎将他松开了，手指往他嘴角抹了一下，低声：“继续。”

        崔迎：“太后的手段确实残忍了些，但在这件事上，她并未错。”

        他声音并不重，可他就是有一种气势，一种让人将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当成真的的气势。谢初曦的渐渐不抖了，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掉，抽泣：“我这一辈子，都逃不了母后的掌控了。让我坐皇位的是她，将我委于人的是她，一切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安排。”他看着面前的男人，瘪了嘴，“便是你，要不是她，你都不会同我、同我……”

        谢初曦眼圈一红，抬起瞪他，“你还说你跟她不是一伙！”

        一碗药用这样的方式都喂进了肚子里，吃完最后一口，崔迎又往他的嘴巴里了一颗蜜饯。谢初曦气吁吁的，浑变得更，但间却有些受不住了，忍不住拽着他的衣带，声求：“迎哥哥，今夜陪我睡觉吧。”

        崔迎连忙抚着他的腹，柔声：“别想了，都过去了。”

        药跟蜜饯都放在了一边，荣贵知晓有崔迎在这里，必然能让皇帝喝下，所以极为放心地走了出去，偌大的殿里便只剩下两个人。

        “苦吗？我事先问过太医，开的都是些养胃健脾的药，还多放了几味甘甜的药材，应该不苦。”

。”

        谢初曦弄不清楚为什么会跟太后无关，明明这件事就是他跟母后之间的交易，但药汁送到面前，那苦涩的味盈满鼻腔，瞬间让他收了别的心思，整个人都透着抗拒，“不想喝，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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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迎：“良药苦口，圣上不喝药，龙要如何康健？”谢初曦一个劲地朝他怀里拱，小心思不言而喻，崔迎无声叹了口气，再次搂住他的腰，掌心在他的腰上寻摸了一番，：“圣上都瘦了。”

        谢初曦有些惊讶，“你还去问了这个？”又：“你自己尝尝就知了，真的好苦。”

        “又怎么能不想，我、我第一次见到有人死在眼前……”谢初曦浑发颤，脸上也出惊恐的神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