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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湛慢吞吞从玄关走进屋里，像是在打量着他，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难以说出来的东西。他的视线一寸寸从楚淮脸上过，停在微微有些破口的角，声音低沉发凉：“纯纯，告诉哥哥，昨晚你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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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淮自知理亏，不敢看楚湛的眼睛，只能一言不发地走进客厅里。他一边把外套脱下，听到远屋门关上的声音，心脏不可控制地有几分发紧。

        里面明明早都没人了。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敢见过对方一面，再看过那双眼睛一眼。

        像是没发现俩人间的僵滞气氛似的，沈明殊忽然主动向楚湛打起了招呼，笑眯眯地说：“最近妈妈允许我一个人出来住了，还是比较怀念这边，所以就搬回来了。以后还得麻烦楚湛哥多照顾照顾，噢对了还有纯纯哥……以后也拜托照顾啦。”

        没想到今天居然以这种方式再见，楚淮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识躲开他的视线，用力压住微微颤抖的手：“最近有事，暂时回来住几天。很快就会走了。”

        意识一瞬间有些恍惚，记忆倒转回上次见面对方扯着自己袖子的模样。只到自己腰畔的幼小孩子一边哭着泪，漆黑的眼睛泪津津的，却还带了一点期待地问他：“纯纯哥，你把大哥带到哪儿去了？能不能把他还给我呀。他走前都答应好了，说只要回来就带我和明萱去游乐园玩的。”

        楚淮愣了愣，下意识回望过去，却看到楚湛沉着脸推开了大门。他拧着眉，表情很糟，连语气都是冷冰冰的：“谁敢让你走？”

        “楚湛哥，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我是明殊，明萱的弟弟。”

        见他答应，楚淮很快和他别，从沈宅门口走了过去。楚湛瞥了一眼还站在自家门口的沈明殊，没有说话，留在楚淮后关上了大门。

        旋即，门后走出一个二十上下的青年，着笑，手中牵着一只正汪汪叫着的拉布拉多。那过分熟悉的眉眼瞬间就让楚淮如遭雷击，浑僵地站在了原地，瞳仁微缩。

        “我是明殊啊，纯纯哥不记得我了吗？”青年笑眯眯地对他说，“不过也对，女大十八变，男生也一样啊。我和纯纯哥都那么多年没见过了，上次见面还是大哥葬……”他骤地一顿，出了懊恼神色，“抱歉啊，纯纯哥。”

        “……哥……”

        话说到这里，他像想起什么似的，眼睛陡然明亮起来：“哥呢？哥也搬回来了吗！”

        已经愈合的伤口像是被猝不及防揭开了疮疤，楚淮狠狠痉挛了一下，强忍着想扭离开的冲动，勉强点：“抱歉，我不记得……”

        不知怎么的，楚淮莫名松了口气。他点了点，转对沈明殊说：“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可以打电话给我。号码有吗，如果没记就去问明萱要吧。”

        “爸爸妈妈好像还是对这里……有点、嗯……不太想回来。”沈明殊抱歉地冲他笑了一下，像很难为情似的，又把楚淮狠狠割了一刀，“着他们一起回来好像有点太残忍了，我就一个人回来住了。搬出去那么多年，我果然还是比较喜欢这里。所以现在这边只有我一个人在住，明萱在家陪妈妈……”

        不是他。

        话音刚落，忽然自后远远传来一个声音：“走？谁要赶你走？”

        突然被岔开话题，楚湛微微皱了眉，将视线转到他的上。沈明殊还笑嘻嘻的，像是完全没察觉出来似的，旁边跟着的拉布拉多还跟着“汪汪”叫了两声。楚湛盯着他看了许久，才淡淡点嗯了声，然后对楚淮：“跟我回家。”

        ……不是。

        沈明殊乖乖点，对他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好的，谢谢纯纯哥，我会的。”

        不曾想，在他路过那扇纯黑色的铁制大门时，忽地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楚淮下意识抬，却看见远紧紧关着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没事。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你不用向我歉。”楚淮掐了自己一下，勉强将绷紧的声带放松，变得平和，“怎么会突然回来住，叔叔阿姨呢？一起回来了吗？”

        “……明栩……”他失神地低声喃喃，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又生生抑住，只敢站在墙外。铁栅栏的人似乎是注意到了他，脸上瞬间出欣喜的神色，连忙牵着拉布拉多跑了过来，弯着眼睛冲他：“纯纯哥，好久不见！你还认得我吗？”

        楚淮勉强压了压情绪，压抑着扭离开的冲动，往小径深的沈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