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出的样子，不过发略有些斑白了，他虽然须发都修剪得很是整齐，但就是这样斑驳的颜色，让他显得有些衰老，如今全都染成乌黑，陡然间便年轻了十岁。

        牧野英夫不由得想到自己，这一年来虽然极其痛苦，却暂时还没有白发。

        孟寿祺见牧野英夫眼神怪异，便从他嘴里取出巾，问：“爱君在想些什么？”

        牧野英夫吞了一口唾沫，一干涩的咙：“你染了发。”

        孟寿祺呵呵乐：“爱君终于发现了啊！我前两天特意染黑发胡须，不仅是因为，也是因为不想让你感觉委屈。”

        牧野英夫简直要昏倒过去，他以为自己的不甘只是因为年龄差距？你的两个儿子都比我的年纪小，但是我给这两个小子压在下面，也很感觉耻辱的啊！

        孟寿祺点起一对大的红烛，然后熄了灯，房间里就只有烛焰发出光亮，牧野英夫一看便知，今晚的正式内容上便要上演，不由得便更加紧张起来，烛光确实是幽幽的，然而自己一点也没有感觉浪漫。

        然而孟寿祺却没有立刻上床，而是在桌子上铺开纸，拿起笔蘸了墨汁，写了两列字，然后将那一张纸拿给牧野英夫看，还念给他听：“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牧野英夫心中登时充满疑问，这父子三人怎么都是一个病？孟月白爱念赞美诗，孟月清喜欢读支那的现代诗，这个鬼父则是朗诵支那古诗，明明都是暴徒，居然还很文艺，这些人绝对不是抗日志士，就只是暴徒。

        况且自己如今又能比作是什么花呢？决不能是樱花了，没有那样的悲壮绚丽，自己大概算是黄瓜花吧，日本是叫“きゅうり”的，最新鲜的黄瓜，长长的一条绿色果实尾端，着一朵黄色的小花，支那人把这称作“花带刺”，杨嫂说起厨房采购，就是这样形容：“今天买到了鲜灵灵的黄瓜，花带刺！”

        另外也幸好他的那两个孽子没有真的让自己带妆上阵，把自己送来之前，将脸上的香粉胭脂都清洗干净，只是涂了红嘴，孟月白的意见是，“他这样的古铜色肤，不是很好上妆的，就这样保持本色或许还好，只涂一下嘴，显得脸色明亮些。”

        孟寿祺终于是把牧野英夫上的绸花接下来，将他放倒在了床上，很是迷恋地抚摸着牧野英夫的下：“虽然四肢断掉了，但是重要的地方还都在呢，这个地方显得特别的壮伟。”

        牧野英夫恨得简直想要伸手去孟寿祺的发，在他的幻觉之中，他将这个老子打倒在地，扳着他的脑袋，将他上的发一下来，痛得这个老家伙杀鸡一般地叫，完了发，还要胡子，最后让这老鬼的上光溜溜如同一枚鸭，才能发自己心中的愤恨。

        自己的阴雄伟，那当然是雄伟的，本来就很不凡，自从没有了四肢，就特别显着，自己现在就是“壮士的躯干，侏儒的四肢”，太悲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