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兆拂过这群花色的枝叶，却再无心欣赏此间风景，只想再见到那个人的容颜越发冷的心肝。

        原来真正绝丽的花色不在极尽护养的侍花娘手底，而是开在偏居一室的内房中。

        他长眉细柔珠翘起，是如此煽情讨吻的姿态，偏趴卧着，出水的瞳里只有楚兆这么一个人。

        他推门的手扣紧住房门，又往回带上，一点点遮掩掉这个人存在的痕迹，将之隔绝在无人知晓的花铺内室之中。

        “怎么这样久才过来！”师雪章趴将着凝住楚兆，眼珠亮亮的，分明是惊喜和高兴的样子。

        楚兆紧锁着眼前人，目色渐渐深了。

        此时他非要佯装自己恼了，有种极易戳破的嗔怪，反而显出亲昵。

        “我只是在说笑的……”方才还慵懒挂在窗台上的美人支起子，转而正坐在小桌前，轻巧地假咳两声，遮掩着自己的无措。

        径直走过一直到底，墙上开出一和墙相的门，正是通往内室的那扇。

        这段时间相熟起来，倒是被楚兆有意的模糊两人的距离感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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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缺少朋友，偶有谈会也是在花楼里和子打趣，遇到同为世家子的人又总是过分安静。

        “阿昭。”师雪章忽地弯起眼，就这般亲昵随意地轻唤着楚兆化用的名，恍惚之间叫的也似真名。

        他实在爱极了，整颗心都要为此胀烂掉，从未有过的灼情汹涌而出。

        那双眼睛只倒映着他的脸时，最让人着迷。

        师雪章缓缓扇动眼睫，眸光闪闪，别有一番煽情的姿态。雪白的牙齿咬过下，黏连过后又分离，弄得丰的肉更艳了。

        楚兆这才回忆起来，他想念的还有每次说了再见后，他们隔着小室的门面面相望，师雪章的眼睛里总是没藏住对再会的期盼。

        若说他是外面那天井的水缸里走出的花，恐怕也会有无数人相信。

        无论师钦川是何种缘由，楚兆好像喜欢上了这种将师雪章私有的感觉。

        那个时候，也只有他一个人盛在这两汪水泽中。

        似乎是知自己这位朋友不会真的生气，下意识无措之后他摸住了尚干的笔，已经从眼底生出期待。

        好像这个人知自己什么样子最能讨得他人欢心，即便他本并没有意识，但这的确是美人的天分。

        楚兆回答：“一些诗词。”

        雪白的手背垂在雪白的脸旁，才叫人知原来双颊竟带了浅薄的粉。

        他太过于干脆地承下此话，把师雪章变成了不好意思的那个。

        楚兆结微动，寡情的也涌动着温柔小意，他安抚：“是我的错。”

        师雪章笑盈盈地问：“老师，今日教雪章什么呢？”

        他忽然懂了为什么师钦川会把人一辈子锁在院墙里。

        他似乎怕惊扰了谁，又像是在打开什么贵重的宝匣，伸手轻轻推开。

        开门的响动惊扰了分神去欣赏绿植的师雪章，他淤血未散的左手搭在铺开纸张的小桌上，完好的右手肘仍旧趴在台面，脸却从撩起衣袖的小臂过来。

        宛若私藏的禁，叫人心尖颤动。

        窗外是一内院的天井，中间盛着缸养的水生莲。隐约有气动，卷起青衫人轻飘的发丝，来不知是人还是莲的香气，又温热。

        正对过来的窗台趴伏着一弯熟悉的青绿人形，长而华的衣裳顺着那人倦懒的姿态堆叠歪扭，显出弱质的骨架轮廓，似乎是个纤瘦的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