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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薇克制地翻了白眼。
程薇的指尖又往下,色彩丰富的图页连图样标识都很清晰,人鱼的尾尖变色图解非常明确。
他认真地说:“真真的尾巴尖变红了一些。”
张开的壳里铺着床一般的垫子和枕,是由绵
的丝藻织成的,甚至分成了不同的颜色。
银粉色的小人鱼在阳光下总是闪闪亮亮的,那点粉意仿若珠光里的偏色,水一般跟随着尾型蜿蜒,现在漂亮
俏的尾巴尖变成了肉眼可见的粉红。
那条银粉色的尾巴随着水晃
,拖曳着无比华美迤逦的尾纱,宛如长裙的裾摆。
出粉的颊上挂上了一丝异样的白。
不过他明白,对方的本意都很好。
时渊:“真真,到蚌壳里睡觉了。”
乎乎的,只是本不知
,这回自己脸上黏住的不仅仅是普通的粘
。
他的嘴张合着,在跟时渊
别,翻
出水花,往水底巨大的蚌壳潜去。
魔女勉强忍住一点暴躁,挤出微笑,指着一:“不是你老婆,那就赶紧给他找个老公,这条人鱼要到发情期了。”
柳元真很想和这大的腕足贴紧,但是睡在水面上的确不太好。
他睡得香甜,睫垂下阴影,嘴
一直挂着弯弧。
但要是仔细一看,便会觉得,能出那样的小东西放在里面,怎么能说是不完美。
程薇扶着自己的帽檐,俯趴过来瞧。
说没有变故,那绝对不可能。
魔女面对这样庞大的人乌贼也丝毫不怯,毕竟这个家伙算是她暂时的老板。
蚌壳边溢出鱼尾梦幻的鳍纱,吊在壳中的晶珠晕出闪光。
不过她也不太熟悉人鱼的业务,得查查资料。
时渊蹙着眉,沿着水池的下
,隔着玻璃看清了那层朦胧的红。
程薇召唤出一本比自己本人还老的书,羊纸页哗啦啦翻卷着,她找着其中一页。
时渊像是变魔术似的,从腕足堆里掏出一枚水晶球,乌色的手卷着晶莹的圆球摆在桌子上。
程薇点:“原来他叫真真,关系到哪里了,是你老婆吗?”
木涩的嗓子不招人鱼耳朵的喜欢,合上的耳鳍颤抖了几下。
剔透的水晶球仿若人类的注心摆件,不过是不够完美巧的那种,除去里面静静睡着的一
影,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我怎么能……”时渊停住话,转回正
,“我的血污染了真真的伤口,跟他尾巴变红有关系吗?”
衣服嘀嗒着粘的船长卡顿了半晌,溢出一瞬间的脸红和自卑,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看起来很吓人的珍珠号船长沉默了,好像被术士施展了禁言咒语。
时渊的表情很严肃,那张因为变出原型染上斑点的脸显得阴冷诡异。
尾尖泛红的小人鱼吐出口中的泡泡,在水面啵啵地爆开。
他的脑子好像蒙了一层疲倦的雾,爪子勾着手上的尖沉入水中,才发现手臂已经印上了
盘的痕迹,还有一
黏腻的
。
柳元真被其他的手
回一点神智,船长先生还没学会摆出温柔的表情,此时表现出僵冷。
程薇围着水晶球转了好几圈,嘴巴里说个不停:“这是你前段时间捞上来的那条人鱼,看起来好的啊?哇,居然是银粉色的尾巴,真漂亮,趴太紧了看不清脸……”
程薇用一种看走狗屎运的肮脏佬的眼神,深恶痛绝地看着时渊,不过还是带了那么一些祝福。
球内沉睡的小人鱼手臂交叠着,枕在大大的蚌壳里,海藻似的长发飘忽在带着两弯柔美鳞片的脊背上。
程薇落空的手指摸摸下巴,:“好吧,让我来看看情况。”
船一个颠簸,水晶球咕噜咕噜
动,她伸手准备去扶,结果灵巧的
手先一步卷曲成底座的样子,将水晶球固定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