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办法，整个基地虽然收纳了普通人，但是也只是给普通人一个落脚的地方罢了。物资短缺的阴影让所有人突然发现，只有饥饿和死亡才是人生当中最恐怖的两样东西。而且阶级分明的基地里面，他们普通人必须学会察言观色。

        如果是以前的莫向航，听着柳君然这么轻轻的应一声，便会以为柳君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揭过去了。

        就好像他们之间会重归于好似的。

        但是现在的莫向航却能听出来，柳君然只是不想提了。

        “对不起。”莫向航再一次压抑着嗓音说。

        柳君然都忍不住笑了，“现在和我歉有什么用啊，没事，别想那么多了。况且谢谢你现在照顾我……”

        柳君然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然后摸索着将床柜里的书递给了莫向航：“可以继续帮我念故事吗？”

        莫向航赶紧点了点。

        他抱着书继续和柳君然说着故事。

        晚上的时候，莫向航和赶回来的霍以南白念南接了班。两人简单问了柳君然的事情，确定当天没出什么问题后，便依次和莫向航说了谢谢。

        之后的半个月时间，莫向航一直都和柳君然待在一起。

        每天早上他都会按时到柳君然家里帮忙早饭――有的时候他到了，柳君然还没醒，莫向航就只能站在外面等着柳君然起床。

        他有的时候会想，柳君然的手臂本就不能动，那他会不会让自己进门帮忙穿衣服呢？

        帮他把穿了一半的衣服拉起来，帮他系上后的拉链……莫向航的心有无限的遐思，但是他仍然努力隐忍着自己的望，默默的站在门口，就像是个安静的随从似的。

        柳君然已经习惯了莫向航站在门口，不过他每次都会穿好衣服再出门，开开心心的和莫向航挥手打招呼。

        有的时候莫向航会陪柳君然一起出去买东西，两个人买上一堆吃的，柳君然也会给莫向航买很多东西。

        “你干嘛不给刚才的小孩钱？基地里面通用货币是可用的……”莫向航疑惑的看着柳君然。

        “如果给他吃的，盯着他吃完，他也能饱一点。给他钱可能会被抢。”柳君然收回了目光。

        “可是即使给他吃的，也只是吃了这一顿，以后他也可能会饿死呀。”莫向航抿着嘴，模样看上去有些不忍。

        柳君然的眼睫颤了颤。

        他知基地里面弱肉强食的状态，但是柳君然并不打算去改变。

        ――生产力太弱了，物资紧缺，因此他们也不可能保证每一个人吃饱。

        “我没那么强烈的同理心，更何况是在我本就没办法改变现状的情况下。”柳君然慢悠悠的对着莫向航说：“与其想那么多事情，不如赶紧想想怎么解决基地里面物资短缺的情况。”

        柳君然本来就只是两个人的狗而已，所以他没有资格决定整个剧情的走向。

        但是莫向航却是第一次从柳君然的嘴巴里面听到他对这个世界的感官，一时间莫向航竟然笑了起来。

        “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废物。”莫向航突然开口说。“但其实你很聪明……”

        柳君然翻了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