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边问，声音被撕开又合，难听得不行。

        纪霭抱住他，水雾弥蒙的眼里只能看见餐桌上那瓶新鲜美丽的花朵。

        纪霭一只手掰不起盒子，又加了一手去夺。

        黎彦往后仰，后脑勺抵在沙发靠背上。

        额前的黑碎刘海微晃，黎彦眉眼低垂，嘴角噙笑：其中一个是你之前丢的戒指，另一个是我买给你的，你挑一个？

        霭，霭霭，霭霭

        纪霭鼻酸难忍，眼里的水控制不住了。

        话题得这么快，黎彦心狠狠往下坠。

        啊，就到这里吧。

        每吻一，就要喊她一声，口齿不清，音节糊成一团。

        门口衣帽架挂着黎彦的黑长大衣，他从口袋摸出两个戒指盒。

        将那些好的坏的甜的苦的酸的涩的的淡的全咽进肚子里，再也不要对谁提起过去，让它们腐烂，最后成了料，滋养开在心里最深的那朵小花。

        黎彦僵着没动，纪霭直接伸手去拿那红戒指盒。

        额抵着额，黎彦紧闭双眼，两眉中间痛苦皱起。

        黎彦不动声色地抹走泪水，另一手在纪霭后颈轻轻，把想问很久的话说出口：以前的事，还有没有什么是瞒着我的？

        嘴角的弧度是苦涩的，他说：还是小时候好啊，那时候我们的烦恼，只有想着每天放学回家的路上，要喝茶好呢，还是喝果汁冰好。

        纪霭眼泛泪光，停顿了许久，才吻吻他的耳垂：没了，要爱吗？

        他用手背捂住双眼，不乐意让纪霭看见他眼角的。

        漫起，溢出，下。

        她的声音没有比黎彦好上多少。

        但他没有追问，拍拍纪霭的背，说：你先起来，我去拿点东西。

        蓝盒子上着银色英文字母，和黎彦之前送的贝母链子是同个品牌。

        小红书首页的定向推送极度不科学，整天会给她推送这个牌子那些奢华浮夸的钻戒，即便她点了「不感兴趣」，还是偶尔会出一则两则。

        两人都停了话语，只有彼此起伏的腔里，噗通噗通的心声糅合在一起。

        还是只能努力往下咽。

        一红绒盒，一蓝蛇纹双开盒。

        纪霭紧咬着后的肉，忍住眼里涨起的水，趴在他耳边，哑声：好可惜，我们都回不去了。

        可黎彦一个猛握，把盒子紧紧抓在手中。

忿忿，追不到人就编排你言，怎么跟小学生一样？还有你那些室友，我当年还一直给你寄绵羊油和蜂蜜，早知不分给她们了。

        他回到沙发旁，半跪在地，摊开双掌，一手一个盒子。

        她指了指平平无奇的红盒子，脸上挂着泪，语气却十分坚定：要这个。

        离别在两人尖刮出一看不见的伤痕，又苦又痛，混着两人的口津也没办法变得再甜一些。

        我们、就到这里了是不是？

        黎彦抽走盒子，将两个戒指盒都用力往墙角丢，起跪上沙发，双手扶住纪霭脸颊，凶狠吻了下去。

        黎彦吻她的额，被泪水浸得透明的眼，发红的眼角，一抽一抽的鼻尖，挂着泪的脸颊。

        纪霭笑得肩膀颤动，所以我后来不是让你别寄了吗，浪费钱。

        双臂已经如藤蔓痴痴地爬上他的肩背，纪霭承住他的吻，嘴角很快尝到咸的泪水，仿佛他们在冬夜海边裹着海风味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