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慈扶起翻了白眼的爹，不再理会那只中山狼。

        王老爷心疼的王陶陶要命，要她娘给他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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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够了够了。别为难孩子。王老爷连忙制止，王洵美还是磕破了，秀气的花额上磕出了血。

        说什么革命浪什么知识分子，阿慈这个文盲大老一概听不懂。只觉得他义正言辞有板有眼的模样像个一朝得势的猴子，起来反咬卖艺人。

        王老爷刚好一点，陶陶爹就找上门来了。王私塾一口一个亲家公亲家母叫得亲亲热热，不住地赔礼歉。

        王老爷见了更是心疼，我压没生陶陶的气，手心手背都是肉。

        王陶陶自小文文静静，说话也温文尔雅，长得也是大廊山出了名的漂亮，又兼勤学苦读，读书十分有天赋，在这么个遍地文盲的地方，没有人不高看他一眼。

        她看她爹就是对读书人有种变态的趋附。读书有什么好，她辛辛苦苦一年谷满仓、粮满仓、猪牛羊满仓，能有她好？

        王老爷更是从小着他疼着他，辛苦劳力活一概没让他动手过，反而是阿慈这个独生女儿天天跟着长工一起泥巴地里插秧割稻，十个手指全是口子也没见他多心疼。

        你懂个屁的革命！就会跟着男学生女学生满大街瞎嚷嚷。我看就是你们书读多了，人读傻了！

        他一进来就把王洵美按在地上跪着，见王家爹妈脸色不好，又按着他儿子的砰砰砰往地上磕。

        十八年来，王陶陶宛如她的家人，又是同年同月同时同屋檐底下出生。陶陶一出生就没了娘，王家更是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爱护。

        王洵美跪在地上一言不发，额上的血一直顺着高的玉鼻往下淌，原本就生得温如玉风度翩翩，此时挂了彩，倔强地昂首跪在地上，倒有几分不卑不亢、誓死抗争的风骨在里。

        王阿慈你记住！我们是不可能的！你是在挑站革命者的斗志！我是代表先进知识分子裁决你，是我退了这门亲事，是你在违背革命浪！

        诶呀亲家公，你这是干什么呀。陶陶退婚就退婚嘛，孩子的事，大人就别插手干涉。

        不知是用什么棍子抽的，上面布满了细细密密的血痕。她见着都有些心疼，不过是退个婚而已，何至于把他抽成这样。

        亲家公，你是看着陶陶长大的，陶陶心里早拿你当亲爹一样，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我已经教训过他了。王私塾把王洵美脚一拉，两只白皙的玉上全是纵横斑驳的抽痕。

        你自己出轨野女人，还搞大了肚子，有脸跟我在这里革命？你的革命就是搞女人？我王阿慈是凶了点，可从没过亏心事，大廊山哪家哪没受过我王家的照扶，但凡有半点欺压乡亲，我王字倒着写。也就你贼子狼心，敢在我跟前摆脸色，不知死活的东西！

亲的彩礼全给我退回来，还有这些年吃的用的，我会一一算好账，上门找你结清！

        王洵美今天把十八年窝话都一口气暴吐完了，神情激动十分亢奋，人也神矍铄，一张脸憋得红扑扑的，目光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