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对着镜子熟练地束好发髻，在明朝活了几年已经习惯这一长发了，男子的发通常就是

        张宁思索了一阵，抬起时见砚台里的墨水已经磨好，便提起笔蘸了蘸，在纸上先画了一个炮。随手一画线条糙很不均匀，这笔画图真叫一个疼，也没了解到此时的人画图纸是用什么来画的。唐朝修建大明时的总设计师是一个姓颜的文官，也是一个书法家，不信他设计建筑图纸时没有画图纸。

        一觉醒来天已大明，张宁一轱辘从床上爬起来。昨天刚到，路上折腾了几天实在有点劳累，今早便睡完了。只听得窗外鸟雀叽叽喳喳，不知时辰几何。

        “贤弟留步，早些歇息。”张宁见到自己房门口徐文君在张望，便转作礼。

        大约事情过去了太久，人们已经接受了那样的事实……也可能是在世人看来，失败者被淫辱、被屠杀本就是自然规律？这个世上确实有许多荒诞得可笑的规矩和秩序，然后奇怪地被人接受。只是张宁的眼界出了这个法则，才能意识到其间的荒诞。

        二郎答：“有个姐姐，但已经去世了。南京失陷时，父亲带着我仓促逃出城来，未及带走母亲姐姐和几个姨娘，后来听说……”

        “站住。”张宁，“找纸墨过来，帮我磨墨。”

        张宁走到房门口，看了一眼徐文君上的素裙，因为这娘们平常都是利索的打扮、一时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的，他随口问：“吃饭了吗，你在这里作甚？”

        徐文君看起来有点慌慌张张的，应了一声又返进屋。房间里摆放有文房之物，还放着几本线装书，书案上方挂着一把铁剑。文君拿起烟台走到洗脸架旁边，在铜盆里掬了一点水进砚台里，不一会儿就响起了“沙沙”磨墨的声音。

        张宁一面想着杀人的“工”一面随口应付：“人命有时候确实很脆弱。”

        于是他调整心绪，思考起火来。明朝火种类繁多，用途不一，但在张宁看来，黑火药阶段的火只要分两大类就够了：炮、枪。五花八门或许有因地制宜的好，但短板也很明显：不利于标准化，对于训练和维护都极为不便。

        张宁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摊开一张白纸，上一放松倦意就袭上心。门外夏虫的叫声和磨墨的好听而简陋的声音，在一种微微刺鼻的驱蚊香中让人愈发不想动弹。

        火枪研制最好还是从火绳枪开始，以便逐渐总结经验改进，张宁也没自己捣鼓过这玩意，一切还于摸索阶段。而火炮他打算从子母炮开始试造，也就是后来山寨西洋舰炮的弗朗机，一则子母炮速快更加先进，二则重量轻便于湖广西这一带山地作战，而加农炮太重太废铁，现在可用资源有限。

张宁便随口问：“表弟排行第二，有个姐姐还是哥哥？”

        他画了一个炮就搁下笔，盯着瞧了一会儿，抬起时，见徐文君还站在旁边。文君见他看向自己，就开口说：“今天那个村子死了好多人。”

        百五十五章自然之力

        他的思绪也纷乱起来，在朝廷的境、在建文余党这边的境、辟邪教……诸多绪挤作一团。他不自觉地轻轻叹了一口气，心：不怎样，先把眼下的事办成功再说。不然想得太多，成得太少也是枉然。

        “吃了，我……我在隔和秋叶住。”徐文君低要走。

        “不说了，我不该问的。”张宁急忙打住他的话，因为听过方泠的世，他很容易就能联想到姚家的下场。转看姚二郎的脸色，却见他的脸上十分平静。

        姚二郎也见到了穿上裙子的女眷，脸上竟是一红，忙：“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