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沉默的惊雷

        去街dao盖完章，陈萝背着书包慢悠悠晃出来。

        办公室这边的建筑上了年纪，砖墙上长满深绿色的爬山虎，几乎漫到地上来。和一旁花坛中已有败相的芍药相比，这一年四季半死不活又不断延展的生机，显得既古怪又倔强。

        她拐出小巷，看到巷口三轮车上放着不少盆栽，停下脚步。

        中间的挡板上密密放置着玉lou、钱串、珍珠……

        那些半透明的绿色肉块，水灵得晃眼。她弯腰看一会儿，发现三轮车旁还放了个浅浅的塑料盆，里面是最常见的小金鱼。

        算不上可爱，但是一块钱一条。

        很实惠。

        陈萝手揣到口袋。

        目光有些滞。

        学校给的助学金要上交舅舅，当作生活费。如果用一张的话……舅妈发现之后家里肯定不太平，到时候吵起来锅碗瓢盆摔得响，街坊还要伸出脑袋看热闹。

        街dao对面的幼儿园放学了，粉红色的校门打开，一群小朋友跟着家长涌出来。

        她被家长挤到边上，看着小胖手们捞面条似的网金鱼。

        女孩在地上搓搓脚，回去了。

        假期在家，要给大人帮忙。她回去之后先准备舅舅舅妈摆摊要用的材料，将洗好的菜放到冰箱里，然后再zuo晚饭。表姐补习回来，给了她一支冰棍，问立华二中那边怎么样。

        “还行。”

        陈学梅没好气dao，“你去的贵族学校啊，肯定什么都是最好的，在这谦虚啥……”

        瞥到表妹shen上穿的男士衬衣，ma尾上还沾着破菜叶，声音弱下来，“算了，反正对你这种书呆子来说，去哪都只是学习。”

        陈萝没吭声，坐在板凳咬冰棍。

        吃着吃着，问dao，“学鑫弟弟呢？”

        “不知dao。”陈学梅摇摇tou，“关我什么事？”

        说完上楼去了。

        外面在下雨。

        陈萝穿上外套，拿把老式cu柄伞开门出去。这个季节雨最多了，附近都是老房子，没有排水设施――深的地方往往会积很多水。

        陈学鑫上三年级，长得矮，又喜欢玩。

        溺在水坑里，老来得子的舅舅舅妈可活不下去。

        她先在几个陈学鑫的同学家去问，谢过留她吃饭的阿婆，最后才往巷口的游戏室去。

        外面摆着两台老虎机。

        查得不严的日子，老板就会掀开雨布招揽客人。平日经营，也就靠着小学生进去打电动。她甩甩伞上的水，拧干kutui，抬脚往里走。

        有人在里面抽烟。

        还有nong1重的酒味和脚臭味。

        仅容一人过的小门，有人出来。

        夸张的shen高和清新味dao，即便混在暧昧温nuan的雨水和早已习惯的熏臭里，她也能辨出。

        陈萝垫脚，僵ying抬tou。

        男生低tou，见到她，犀利的眸光有些生锈。

        他背着个面红耳赤的同龄男孩，动作不大利索，走到门口了又折回来。

        陈萝正在昏暗的室内，挨个位置看。

        突来的男声很低，但是于她，就是默默的惊雷。

        “你在这干嘛？”

        “……我……我找人。”女孩在衣服上揩手，低tou看推金币的透明机qi。

        “找谁？”

        “我表弟。”

        他把背上不省人事的男生放到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