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静静看着他，一言不发。

        可他却从里面捕捉不到一丝意，像冬天的太阳，颜色漂亮得动人，却冷得他肤都结上了层霜。

        他不相信这是她一个人策划，她连最基本的电子设备都用不熟练，怎么会想到去买监听....

        “德雷亚斯。”

        她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忽然觉得很疲惫，也不想和他继续争执了，这没有任何意义：

        “...有些事情，很正常。”

        德雷亚斯紧抿着。

        “纵容非法捕猎、和Mafia关系密切....”

        他干巴巴地试图辩解：

        外界有不少有有脸的人都和卡尔斯区黑帮有交集，他们或是希望得到附加者的保护，或是寻求最先进的异兽研究技术...这也很正常。

        她声音发冷。

        Panboo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记录我跟谁说了什么？给谁打了电话？想从我嘴里挖出斯图尔顿家的什么秘密？还是别的什么？”

        空气凝滞了一秒。

        “不怎么样，你父母的死....”

        “....很正常？”

        对于他从小长到大见过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些都太正常不过了。

        Panboo看着他，眼神一眨不眨。

        父亲张开手指，偶尔漏过几艘没有许可的捕猎船，或是为了留下几个人情，或是为了更长远的利益....这很正常。

        Panboo轻轻一闪，就躲开了他伸来的手，像是在躲掉一粒落下的灰尘，又紧接着后退一步，彻底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你说这些都很正常？”

        塑料卡片被用力攥住，挤压在一起，发出了咯咯的脆响。

        德雷亚斯语速放慢，咙像堵着什么东西，话说到一半便停住了。

        她从没对他出过这样的目光，他却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你真的一点都不知你父亲过什么吗？”

        “我父亲不可能出这种事情的....我保证....”

        太阳正在西沉，余晖晕染进屋子，映得那双金色的眸子泛着盈盈的光。

        他被气得膛起伏，又想去抓她的胳膊：

        他废了很大的劲，才糊吐出了后半句话：

        “...对异兽理长来讲，这很正常？”

        不是谁策划了这场捕猎，不是阿尔伯特家、还是Mafia，如果加布里埃尔是大屏幕上的那个加布里埃尔，如果他没有参与、没有同意，那么那条捕猎船，没有机会出海。

        是在那场梦里。

        “我父亲....他在这个位置上....”

        “你拿什么保证？又有什么资格保证？”

        Panboo冷冷打断他。

        “你觉得我会信….”

        眼前男人浑炸起的愤怒在消失，他下意识偏移眼球，避开她的目光，又立刻强迫自己转了回来：

        那张脸像是在怒，又像在笑，仿佛在自己接受什么难以理解的剧本：

        她们的死亡，他功不可没。

        德雷亚斯一僵，不可置信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又抬去看她的表情。

        她觉得，德雷亚斯肯定是知些什么的――从他能查到那次屠戮了她全族的非法捕猎，从他对Mafia熟悉的态度。

        “你先告诉我！是哪个家伙告诉你的这些颠倒黑白的事情？我...”

        “你不要转移话题...！”

        “可这些和你有一分钱的关系吗？别告诉我这些能帮你查到你的父母死因？还能替你的父母报仇.....”

        “它们就是能帮我报仇。”

        德雷亚斯只觉得刚被压下的愤怒再次熊熊燃烧起来，她现在简直是在无理取闹，明明是她先背叛的他，她怎么还敢这样质问他？

        可看着女孩眼里摇摇坠的火苗，他没法再当着她的面承认一遍，这是正常的。

        “你真的...能装作什么都不知吗？”

        “德雷亚斯....你本什么都不懂。”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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