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只剩下嗡嗡的耳鳴聲。

        「刪文。」何崇芥的語氣不容置疑。

        她感覺到，彷彿有一雙眼睛正緊緊盯著自己。

        兩人對視一眼，答案幾乎呼之出。

        何崇芥絲毫沒有理會她全赤的窘態，只是俯下，冰冷地扣住她的下巴，語氣如同浸了寒冰：「妳敢動她？」

        她眉眼一彎，正要喚一聲「老何……」

        她迅速點開訊息欄，手指在螢幕上飛快地舞動，將她畢生所學的髒話傾瀉而出：「妳這賤女人！以為我不知是妳……」

        余莉棠還想告狀，想說鄭知予如何故弄玄虛地傳送警告訊息，然而當她望進何崇芥的眼眸時，所有的辯駁都卡在了嚨。他的眼中沒有一絲溫度，而扣住她下巴的手指更是用足了力，彷彿要將她的骨頭碎。

        昏暗的房間裡，床頭的手機驟然震動，打破了寂靜。剛從浴室走出來的余莉棠隨手拿起手機，螢幕亮起，一條陌生訊息映入眼簾。

        余莉棠氣得笑了出來，「鄭知予，還想故弄玄虛！」

        「妳在找我？」

        又一條訊息了出來。

        她心頭一震，冷笑浮上嘴角：「……鄭某某？」

        知她舊姓，還會在這時候拿出來潑髒水的人，範圍本小得不能再小。

        「余小姐，妳不開燈嗎？」

        上的浴巾落，出余莉棠雪白的肌膚，以及其上清晰可見的青紫抓痕，那是昨夜與何崇芥歡愛後留下的痕跡。

        「余莉棠，別耍小花招。我給妳五分鐘，把那篇文章撤下來，否則我會弄死妳。」何崇芥平靜地說出這番話，語氣越是平淡，越是滲人。

        男人站起，瞥了一眼她的手機，確認那篇造謠的文章確實已經刪除。他捻熄菸頭，語氣冰冷：「別讓我知妳再耍花招。」他伸手抓住她的長髮，將她的頭顱微微抬起：「乖一點，這樣下次我才會願意再幹妳。」

        她改名多久了？從高中被退學之後，她就再沒讓人叫過「鄭」這個姓。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她被打得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滿臉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他，聲音顫抖：「你打我？」

        地板上的手機再次震動。余莉棠驚惶失措，死死咬住下，嚐到了血腥味。她顫抖著手撿起手機，翻過螢幕──

        「快點。」他的聲音冷酷。

        他這是替鄭知予出氣。

        字還沒打完，門鈴短促地響了一聲。余莉棠顧不上上只裹著一條浴巾，徑直衝過去開門，門口站著的，是何崇芥。

面，把標題唸出來：「『鄭某某，平常賣還不夠，還來勾引我男人，要不要臉？』」

        陸浩森也反應過來，臉色一沉，語氣帶著幾分陰冷：「能叫妳『鄭』的人，還在咬著高中那點爛事不放……還真不多了。」

        余莉棠愣住了。她下意識地環顧四周，房間裡空無一人，只有半掩的窗戶外，隱約傳來車輛呼嘯而過的聲音。

        余莉棠緊咬著下，剛才的耳光讓她的撞上牙齒，頭也破了個，滿嘴都是血腥味。她按下了刪除文章的按鈕，哽咽著問：「這樣……行了吧？」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迴盪在空氣中，毫不留情。余莉棠被這一巴掌甩得體一歪，重重跌倒在地，手中的手機也飛了出去。

        「老何……是她……」余莉棠試圖辯解。

        「啪！」

        余莉棠哆嗦著手，像狗一樣爬向地上散落的手機。男人已經坐在沙發上，點燃一菸，目光甚至沒有掃過她赤的體，眉宇間盡是不耐。

        「什麼？不是……我……是她……」

        「把別人的照片亂合成，發到『靠北賤人版』的是妳吧？下次別再了，否則我會。」

        她大驚失色，發出一聲尖叫，手機脫手而出，重重摔落在地。余莉棠連忙衝到窗邊，急切地將窗戶鎖死，大口著氣，後頸的寒豎起，一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

        「否則我會」……語句沒有打完，卻戛然而止，留下了一種未盡的威脅與警告，更添幾分森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