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名叫陈碧云，得知陈柔也姓陈，陈碧云呵呵笑：“原来是本家，一千年前，我们就是一家人！有缘有缘。”

        该五大三的妇女扯着嗓子吼完，又转对胖子一顿好骂：“死胖子，老娘去解个手，你就想造反了？你眼睛长到上了，没看见姓李的又在我们地盘上瞎搞八搞吗？传出去好听啊？眼睁睁看着人小姑娘往火坑里，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

        得知陈柔千里迢迢来泽城，小小年纪，无亲无故，想找个工作养活自己和弟弟，陈碧云顿生恻隐，豪气干云：“有手有脚，人又年轻，想找工作还不容易？云姐我就是干这行的，保准给你物色个最好的！”

        那胖男人冷眼看着，心：黄丫好没脑子，就知以貌取人，嫌弃我不像好人，殊不知这位才是吃人不吐骨的主。胖子我再不济，也是为正经工厂招工，而那家伙的主顾，不是开洗浴城，就是开按摩店……我才不多闲事，小姑娘自求多福吧。

        他热情得令人不适，且活泛的眼神让陈柔不禁心生警惕，她摆摆手，绕开胖男人。

        陈柔上前，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问：“……请问这上面的信息没填错吧？确定是包吃包住，每月1300？”她一路看下来，其他牌子上的月薪，普遍都在六七百，即使有上八百的，也不包吃住。撇开男人的长相不谈，光冲这待遇，也很难令人不心动。

        妇女对着李辉的背影啐了一口：“别人夫妻俩，用得着你个外人挑拨离间？你算老几！”

        路边的榕树下坐着个高壮男人，气质同火车上的青年有些像，旁立着块广告牌，其上的招工信息令陈柔无比心动，她不禁停下面踌躇之色。

        姐弟二人无落脚，被陈碧云夫妇领回家，家中有个七岁的男孩，大名张子聪，见到小两岁的陈康，相貌可亲，聪明伶俐，十分欢迎，二人当即结为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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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人眼尖，看出她的心动。其实陈柔还没下车，他那双惯于寻美的眼睛就已然亮了，可目睹胖子吃瘪，他调整策略，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端坐原位，只淡淡笑了下，招呼一声：“妹妹过来看看。”语气既不过于谄媚也不失于冷淡，拿得刚好。

        陈柔目瞪口呆地看着似是因她而起的争执，心里隐约明白自己逃过一劫，了额上沁出的冷汗，上前：“谢谢大姐。”

        “妹妹，你考虑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家店，尚都再找不出比这待遇更好的了！”

        陈柔背着大包小包，牵着陈康上前。

牌子上几家工厂夸得天花乱坠。

        陈柔正想跟他去看看，一个泼辣的女声自旁边传来。

        “当然，而且这是底薪，干得好还有提成呢，不少经我介绍进去的，现在逢年过节还发短信问候我呢……”

        “问候你老母还差不多！李辉你个丧良心的，干这营生也不怕被你老家老娘知，活生生气死！我们这是正经招工的干净地方，你在这拉条？趁早！不然我报警了啊。”

        李辉抱起板凳和牌子，足尖朝外，是个开溜的姿势，却不忘回对胖子讥诮：“胖子，为男人，我好同情你，天天晚上和母夜叉同床共枕，动不动就把你训得跟孙子一样，你说你活着有意思吗？”

        胖子目中光如火苗遇水，噗地熄灭，脖子一缩，不敢与自家母老虎对视，偏向一侧，理不直气不壮地嘟囔：“我正要阻止，你就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