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八，十三岁的闺女你都下得去手，你还是不是人？禽兽不如你！”

        想到这里，陈柔秀眉微蹙，眼神戒备，面上闪过一丝厌恶，但又很快地掩饰过去，现下是她理亏。

        陈柔甚至听人说，他会趁着月色，偷偷躲在别人家窗台下，偷看大他二三十岁老太太换衣服。

        村长老婆带陈柔到家里包扎，惋惜：“可能要留疤呢。”

        那稻谷接近成熟，穗子结着饱满喜人的果实，风稻浪，直立的稻子们得意得摇晃着，唯有靠近田埂的一片，垂丧气地匍匐着。

        “怎么办？当然是把我这些趴地的稻苗扶起来。”被压断的稻子如何扶得起来？刘老八明显在强人所难。

        半个月后，她和村长老婆雇了辆牛车，把四十三只箩筐拉到镇集上卖，付了运费，净挣一百六十五块。

        “你少作怪！压坏的谷子有没有两斤？大不了收了谷子还你就是。那我看见你欺负柔娃儿你怎么说？要不要我喊大伙评评理，看看到底是谁不对？”

        陈柔勉强一笑，：“八叔公，要不这样，我先回去包一下伤口，然后再回来把这些倒掉的稻子割了，把谷子打出来还给您，您看行吗？”

        刘老八一边去捂陈柔的嘴，一边骂：“又不是黄花闺女了你怕啥？谁不知你是个惯会勾人的小贱货，小小年纪就下了崽，装啥装？你让叔公睡一回，叔公保证以后这小石坳没人敢欺负你们娘俩……”说话间，热乎乎哄哄的臭气直往陈柔鼻腔里钻，熏的她几作呕，而撅撅挨向大的东西也让她骨悚然。

        只见刘老八赤着瘦条条的上，肉松弛，皱巴巴紧贴着突出的肋骨，眼中光大盛，上上下下扫着陈柔，好似盯住肉骨的沙狗。

        村长老婆摆手，又：“你这小板，哪里干得动这种活？这样吧，以后你别去砍竹子了，我帮你砍，砍了拖回来，你过来和我一起编，咱俩也搭个伴，否则我一个人也怪无聊的。你放心，婶不白帮你，你卖筐的钱，分我三成，如何？”

        陈柔怎会不肯，她知村长老婆是想帮她，三成只是让她心里过得去，其实她欠村长一家的，又何止这三成呢，她只怕三成远远偿还不了他们的恩情。

陈柔颈边，只腮边还挂着豆大的泪珠，偶尔打个哭嗝。

        陈柔拭去额角疼出的冷汗，强笑：“不碍事，谢谢婶子。”

        陈柔难以置信，又数了一遍，兴奋地对村长老婆说：“婶，我第一次靠自己挣这么多钱！”

        陈柔拼命挣扎，高呼救命，陈康似受她感染，哇地大哭起来。

        “呸，放你娘的狗屁！刘老八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谁不知陈柔最是胆小柔顺，只有她吃别人的亏，从没有她让别人吃亏！你这话说出去，恐怕要把你爹从棺材板里笑醒！”

        血一路染红了稻谷和土坡上的秋草，陈柔一手兜住陈康，另只手揪着宽松的衬衣下摆，忍着疼捂住伤口。她看向竹子，长长的竹竿倒在田里，将人家的稻谷扫倒了一小片。

        村长老婆看她原本纤细漂亮的手，因赶制竹筐，被磨出一块块老茧，被割出一口子，好似刚出土的芽，遭遇风霜后，过早地摧折了，她不禁感到揪心。

        陈柔却不在意，数了六十元给村长老婆，比说好的三成还要多十来块，村长老婆拗不过她，只得收下，心中忍不住感慨这孩子懂事知礼，可惜命不好，摊上那么个不负责任的爹，一辈子都沤泥里了。

        他是个无儿无女的老鳏夫，望长久得不到发，就像河堤中日渐高涨的水位，不知哪天就要咆哮着挣脱束缚。

        “那她是不是把我水稻压坏了嘛……”

        村长老婆坚持只要三成，最后都要生气了，陈柔这才作罢。此后有了村长老婆的撑腰和陪伴，刘老八再没能找陈柔的麻烦，而陈柔的编筐技艺，也在村长老婆的指导下突飞猛进。

        陈柔见状，面忧愁，心中不安起来，连疼痛都仿佛减轻了些。

        她轻声致歉，问他想怎么办。

        刘老八在村长老婆的质问下节节败退，暗啐一声倒霉，也不追究压坏的谷子了，灰溜溜离开。

        六老八颠倒黑白：“是她把我稻苗压坏了，又不承认，我在跟她讲理！什么下手上手的？我听不懂！”

        她的不安须臾便得到了回应，侧方传来一质问：“你个臭丫，走路不看，把我的谷子都压坏了。”

        陈柔怀揣百元巨款，率先跑到商店里给陈康买了罐粉，然后买了三只快要下的小母鸡、一块猪肉，给姑婆称了两斤和的鸡糕，又买了些菜种子，满载而归。

        在她绝望地想拿弯刀砍死刘老八的时候，村长老婆及时出现，一声怒吼让刘老八悻悻地缩回了壳。

        刘老八“哟”了声，明知故问：“受伤啦？怪让人心疼的，给叔公看看……”说完他就涎着脸，几步上前，一把拽住陈柔，要去扯她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