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把气撒在陈柔上，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手里没轻没重地搡着，有几个围观群众见小女孩儿闷闷落泪的模样实在可怜，便随口劝了几句，陈强军得了台阶，忙不迭地下了。

        陈强军再无赖，也只有一张嘴，哪里敌得过对面蛮横的七嘴八，他愤恨地看着快把埋到脚脖子的陈柔，恨铁不成钢地伸指戳她脑袋。

        傻子娘像被蜜蜂蛰了似的起来，歪嘴大骂“真是没良心的丫！我家傻子哪里对不住你了？家里煮个鸡都惦记着给柔妹妹，狗屁的柔妹妹！小小年纪就和人乱搞，搞大了肚子想让我娃当便宜爹，想得美！”

        许是料到有此一战，傻子家早早请来了几个嘴上功夫厉害的亲戚，摆好了阵势，见陈强军气势凶悍，丝毫不慌，反相讥：“谁不知你陈强军祖上三代穷得连衩都穿不起，花大钱买来的老婆宁愿死也不跟你，小女孩才几岁就被你扔在又老又病的亲戚家不不顾，如今出事了，知她是你闺女了？呵呵，真是笑死人了，早干嘛去了？我看讨公是假，讹钱是真吧！”

        周围一圈看客，脸上写着明显的质疑，陈柔眼神有些发直了，她也不知该如何辩解，只一味嚅嗫着：“我没撒谎，就是他……”

        傻子站在门内，对院中上演的激烈骂战一脸置事外的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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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柔瘦弱的子颤抖着，看着傻子，脸颊仍旧火辣辣的疼，迫于淫威，声如蚊蚋：“就是他。”只这三个字，至于其它的，她却是耻于开口了。

        傻子娘叉腰：“你说我家孩子强了你闺女，你有证据吗？警察抓人还要证据呢，你算，赤口白牙的来老娘家门口撒野，呸，不撒泡照照你那副孬样！你要死，尽死好了，反正你这种废物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呵，今儿告诉你，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从老娘这讹到一分钱！”

        大步上前，陈柔尚未反应过来他是谁，便被狠狠扇了两耳光，陈强军骂：“小贱人，我陈家的脸都是被你丢光了！”

陈强军收到消息，连夜赶回小石坳。迎着村人各异的目光赶至表姑家，紧闭的大门被盛怒的他一脚踹开，当看到陈柔怀中正咧嘴大哭的娃，他两眼一黑，险些当场晕倒。

        陈强军见状，火气更盛，劈手就要夺过那小小的襁褓，意摔死，陈柔本能躲避，而他则被姑婆拉住。

        “我呸！我娃脑子虽笨了些，但长相个力气样样不差，她家穷得乞丐都懒得进门，老鼠窝都要被饿死，有个爹跟死了似的，我还瞧不上呢！”

        众人窃窃，陈强军恼羞成怒：“你家傻儿子强了我女儿，还有理了？还有王法吗？今天你家要是不给我个公，我和闺女，还有那个孽种，就死在你家门口！”

        陈强军见对方言之凿凿，又被一连串的这费那费震住，心里便有些发虚，甚至懊悔起自己行事莽撞来，但来都来了，什么便宜都没讨到，便灰溜溜离去，未免太没有面子了。

        “你倒是给我说句话呀，跟个哑巴似的，读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说，是不是就是这傻子干的，他怎么欺负你的，一五一十地给我说出来！看他们还敢抵赖！”

        陈柔方才恍然，这是她那失踪七八年的父亲。陈强军的两巴掌将她对父爱的最后一丝期许也打没了，她也不哄孩子了，垂着坐在炕沿，一动不动，像个木人似的，眼里却不由自主出水意。

        陈强军一把将陈柔推到中央，像古代判刑的罪人游街示众一般，满脸怒容：“看你儿子干的好事！把我清白的闺女糟蹋得小小年纪，就生了娃！这让她以后怎么见人？让我陈强军以后怎么见人？”

        姑婆混浊的老眼蕴着眼泪，：“军子，这事不能怪柔娃子啊，她懂什么？要怪就怪那杀千刀的七队的傻子，欺负柔娃没有爹娘疼爱，只有个老糊涂的姑婆……”

        “争了这么久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索娃也生下来了，带那娃去县里个亲子鉴定，不就真相大白了？”

        一个妇女闻言，刻薄嗤：“小丫，是你自己了不检点的事，怎么往无辜的人上乱泼脏水呢？你一个心智正常的人，我家这个打小是个弱智，乡里没人不知的。他跟个三岁小孩似的，除了吃饭睡觉啥都不懂，他强你？谁信谁是大傻子！”

        “可以呀，我怕啥？但丑话说在前，要不是我娃的种，他陈强军非但要承担路费和鉴定费，还要赔我家娃的名誉费和神损失费，再当众歉！”

        他边回边不忘骂骂咧咧放狠话：“你们给老子等着！”

        边上有和傻子娘不对付的婆娘趁机嘲笑：“这么标致的小闺女，就算是想让你家傻子当便宜爹，那也是你家傻子赚了！”

        陈强军拽着未出月子虚弱的陈柔去找傻子家算账，后跟着一串看热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