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压得极低，笑意也没了踪影，质问：“查人？呵……”

        一影斜倚在床上，几乎和阴影为一。

        “他是你什么人？”

        舟侧有侧扣连着线，陆涟一扯银丝飞到了岸边。踏过石桥，一堵白墙映入眼帘，正中一月大门虚掩着。

        “彼此彼此。”她一乐，“哦对了，还有一个人，姓崔名择，若是有下落，烦请你也告知我。”

        虞染之的脸上划过一丝被戳穿旧事的恼怒，他盯了她半晌后，才从薄里冷冷挤出几个字：“陆涟，你果然……还是那么令人讨厌。”

        他见陆涟久不回应，话锋一转，又带上那熟悉的、令人牙的阴阳怪气：“只是我还不知，你想怎么报答我呢？”

高，花街柳巷喧闹依旧，未近便有似有似无的暗香浮动，引人遐思。

        虞染之并未看那卷轴，方才挂在脸上、半真半假的漫不经心瞬时褪得干干净净。

        “也来和我说说，”虞染之又：“这次是哪家的‘小主子’，值得你再来找我，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他前倾子，探出手扣住陆涟撤回的手臂，缓慢地将她的袖子向上推开一小截。一圈淡得几乎与周围肉为一的旧伤痕了出来。

        空气几近凝固，摇曳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在铺地的绒毯上拉扯得忽明忽暗，时而重叠，时而分离。

        “我？我的仇敌。”她慢条斯理地起，掸了掸毫无褶皱的衣袖，“静候宗主佳音。”

        “这里是宗主要的东西，我废了好大劲抢来了，烦请您多费心查一查这位“少小姐”。”

        陆涟没理他，将卷轴抛到他上：“话说千机阁少阁主可还有胞妹？”

        “你我之间何必绕这些弯子，您说是不是，宗主？”陆涟往前走了两步，从背兜里抽出一卷用金线捆扎的薄卷轴，“只是今日，我还真有件小事劳动您大架。”

        “哦，差不多――”

        男人唤虞染之，是合欢宗的宗主。

        “你看，你腕子上这。当年你为了她，抛弃了我们，血都快放干了才捡回半条命。这才好了几年啊……”

        早有眼尖的公凑上来，见那罗刹面，眼中略过一丝复杂的敬畏，连忙低低说了句：“随来。”忙领着她穿越大堂，绕过长廊走到后院。

        “你还是那样，有时有人无时无人的，真是不解风情啊。”男人白了一眼陆涟，慵懒的笑意挂在嘴角。

        那人见了她来，只瞟了一眼，反倒自顾自倒了一壶酒，开口就冷嘲热讽：“我瞧上是谁来了，是什么风把你这尊大神到我这儿来了？”

        推开大门，内里有巨支持，凿为画，画的是目送秋波、语还休的年轻少年。

        烛花恰在此时轻轻爆裂，殿内骤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陆涟抱：“宗主想要什么，我不知，但是我知你最害怕什么，你最好不要和我讨价还价。”

        内间有一楼阁，池水环绕，浮萍落花。却见其上一扇窗开着，陆涟提气而上，内里光线昏暗，只在角落燃着几只蜜蜡红烛。

        “那就是我的朋友。”

        细长的手指在那旧痕上缓缓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