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涟这里撬动了霍以白的底线，就计划着去找碧眼人，在此之前她准备先去会一会许不周的面。

        陆涟想到许不周，她最后一次见他也是这个天气，谈及什么早已如过耳云烟。唯独记得在临走前，调笑了几句他的残，怎么临至雨天就细细密密地疼。

        宛城靠南，景致和东南不同。陆涟叫了一只小凉棚船行路，要一路到内河底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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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想得过来？”许不周从里屋慢慢踱出来，见了陆涟微怔，而后反倒讽刺一笑，“擅闯私宅可不是君子所为。”他转去看挂在墙上的画。

        她强行开他的嘴，用瓶口轻轻抵住他因恐惧而无法闭合的嘴。

        陆涟的脸贴近他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孔。

        也不知他现在的怎么样了。

        她没有急着往里走，只是在连接走廊和屋内的长椅上坐下，看着院子四都斜放着椅子。

        “我要你解开它。”

        涎水混合着白沫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涌出，他的额上、脖子上青暴起，如同扭曲的蚯蚓。汗水瞬间浸透了衣衫，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不我有何所图，你的命都在我手里。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比死更痛苦千百倍。”

        私宅不大，过来影再走几步能看见楼房几间。旁边有游廊，廊上摆着几棚花架，间靠着几只箭壶，但都落了灰。再一个门进去，就能看到主宅了。

        “嘘……”      她伸出另一只手，“这是你应得的报偿。”

        “放、放手……呃……咳咳，那是你别有所图……”

        她从系统商场兑换了时间改易，三天本不够。

        “三天，三天一过，没有哥的解药，你也活不过……”

        “是子母…”他下意识地喃喃，声音嘶哑。

        陆涟被着往后退，眼却直直地盯着他，细细地打量起来。在安静的屋内，他们的息声显得很突出。

        “哦，那我们试试谁先死好不好？你怕死吗？”

        “不、不要……求求你……”霍以白沉溺于恐怖的幻想中，觉得恶心想呕吐，肌肉不由得紧绷着。

        许不周和十多年前明明还是一样，却有种难以形容的古怪。他的眼下依旧青黑一片，好像大病初愈，时常从咙口发出轻微的咳嗽声，显出很疲惫的样子。

        “你来什么？”

        剧痛，无法形容、无法定位、却无不在的剧痛。绳索深深勒进霍以白的肉，但他感觉不到，因为绳索带来的痛苦与内脏的痛苦相比简直微不足。

        “真好，我的乖孩子，叫人接他出去好好伺候着……”

        “我是君子吗，我以为先生会骂我不是君子。”

        待到私宅门口，遣人去喊阃人禀报，递上了帖子。陆涟从没来过这，一下又觉得新奇，自顾自地往里走。

        “我、我解！”

        霍以白瞬间瞪大了眼睛，剧烈地摇，脸上写满了抗拒和恐惧：“不可能，那是解不开的秘术，能强行解蛊会反噬，我们都会死！”他试图用最严重的后果吓退陆涟。

        她从来没有想过在他们水火不容的时候，对双方的态度居然是这样的剑弩张。又有谁能想到十年后他们的关系也会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解不开？”陆涟微微歪，“还是…不想解？”

        陆涟猛地松开他的发，他如同被抽掉骨般下去，全靠绳索吊着才没栽倒，剧烈地呛咳着。

        “小蜘蛛，”声音清晰地凿进他因剧痛而混乱的意识里，“我救了你，你却反手送我蛇毒。我一路带你求生机，你却像引我入死局，想丢下我不。怎么会有你这样薄情寡义的人呢？”

        打定了主意，她才走进屋内。屋内静悄悄的，好似没有活人的气息。只有满屋的熏香伴着燎火的温气昭示着主人的存在。就掌了一盏小铜灯，这里暗暗的。

        陆涟对此置若罔闻，她继续：“我记得你能认出北地的蛊。”

到这里，霍以白心里感觉到一阵战栗。

        虞染之说许不周而今在宛城。

        她一路南下进了东南的地界，气温渐渐转低，还在飘着小雨。一路简装，只穿了件素青袄子，有她些耐不住这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