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塔顿时发麻，但她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对维里克公爵说：“大人，小女只是一介裁，没有服侍贵族起居的素养，这方面还是德奥在行，请您见谅。”

里吧，只剩几针的活，等会儿让叶塔侍候我更衣就是。”

        其实叶塔心里清楚，维里克公爵选中自己，多半跟她的恰斯血统有关。与遮玛里亚和六大公国相比，恰斯国男女间的地位差距是最悬殊的。有些女人实在受不了在故国的遭遇，就逃到邻近的缤城、修克斯或是法洛。其中不少人没有任何可以谋生的技能，只好起肉生意。久而久之，恰斯娼的名声就传开了。在院有些金发蓝眼的女人要价即便比别人贵上一倍，恩客依旧络绎不绝。个中缘由叶塔不知其详，只知男人们聚在一起讲荤话时，谈起“恰斯婊子”时的神情和语气跟提到其他女子时是截然不同的。托了这些人的福，像叶塔这样的良家女孩在长大的过程中，没少得到来自各路男的关注。

        德奥无言点，就这样，叶塔如坐针毡地完成了收尾工作。等到维里克更完衣，德奥低眉顺眼地准备退下，叶塔伺机正与对方一同离去，维里克公爵却在她刚走进前厅时发话了：“慢着，我还有一件衬衣需要补，这件不急着穿，你拿回去改天再就是。”

        一阵难熬的沉默过后，不远响起低沉的嗓音：“当下这样紧急的时刻，堡里留着你这种不听话的仆从有什么用呢？与其浪费粮食，不如赶出去送给红船劫匪糟蹋算了。”

        公爵那双灰色的眼眸透过镜子望了叶塔一眼，又转朝贴男仆吩咐，“那你先留下，我们的女裁手艺湛，不用等多久就可以穿了。”

        维里克把得好似一滩烂泥的少女捞了起来：“服侍更衣不来，裁的本职工作也不积极，你上还剩什么价值呢？”

        德奥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样麻溜地走远了，外面把守的卫兵在她面前关上了门。叶塔转过，着答：“公爵大人，这件衣服不是上要用到的话，还请您明天派人送到工坊去。”

        男人的话有如晴天霹雳般击中了少女，之前独自工作的时候她放松了戒备，不料现实竟会以这种形式反扑上来。她求救般将视线转向德奥，对方却愧疚地移开了目光，避免跟她对视。这一反应不仅是向叶塔宣告，此刻的她是孤立无援的，同时也暗示德奥对公爵的图谋不轨似乎早有察觉。

        等了半天也没得到回答，公爵断定叶塔是个徒有其表，到了紧要关还不开窍的蠢女孩。虽然维里克久未合眼，但接二连三的坏消息让他直到夜深都还清醒得很。接下来就好好教这傻丫一番吧，尽兴之后睡意总会来的。

        金发蓝眼的少女脸色苍白，只看了镜中站在后的高大男子一眼，就两一，倒在地。

        洛垣堡里明明有那么多仆从，为什么是我……

        换其他场合，被男贵族扰乃至侵犯，叶塔不至于被吓成这样。少女以前在法洛的某位勋爵手下讨生活时，就曾被一位贵族少年强迫过，所幸对方对媾合之事尚无经验，在女孩口中释放后就没再欺辱她。事实上，维里克公爵仪表堂堂，若是往常，女仆从中有人愿者上钩也不奇怪。可现在公爵抛妻弃女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今晚落在这个男人手里会是什么下场，叶塔实在不敢想象。

        维里克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拦腰抱起僵在原地的少女，扛着她回到更衣室，在穿衣镜前放下受惊到全脱力的叶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