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柠瞳孔一缩，连忙从背后抱住她，哭着哀求：“妈，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求你……不要这样……”

        江淮深其实料到了这个结果，倒没觉得意外，她母亲对他的抵厌恶他早有了解，刚才那个反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她没办法，只好抬看向江淮深，“你先出去，只有你出去了我妈才能冷静……”

        至少，明面上不敢。

        “你……”绿灯亮了，他松开刹车，车子又缓缓往前行驶，“那你恨过我吗？”

        江淮深薄抿成一直线，心里五味杂陈。

        她说着往前冲了几步，“我不会再放过你了，大不了我们就一起死！”

        最初是她任妄为，铁了心要跟他在一起，从而看轻了亲情，后来是她一厢情愿不愿拖累他他离开，他自始至终毫不知情。

        因为他是私生子，他的母亲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前面路口是红灯，他踩了刹车，侧首看向她：“这十年里，你们一直都这样吗？”

        “你给我松手！”何丝声嘶力竭的尖叫。

        僵持到最后，秦柠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松开手把他连推带拉的拽出了病房。

        “我说过你早已不是我的女儿，你要是再不松手，我连你也不会手下留情！”

        秦柠木然的点点，最后又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无奈之下还是迈步走了出去。

        何丝剧烈的挣扎，秦柠渐渐感觉有些力不支。

搭到一起去了？秦柠，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贱的女儿？是不是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你非要跟他在一起？”

        江淮深小时候其实没少听过这种带有羞辱的谩骂。

        “没有。”

        其中一位护士规劝：“病人现在需要安静，你也先出去吧。”

        到如今，何丝是唯一一个还敢这样跟他说话的人。

        可那些谩骂的声音随着他地位的一步步提高早就消失殆尽了，到了如今，已经没有人敢这样指责羞辱他。

        秦柠无力地点了点，语气很倦怠：“她总觉得所有的不幸都是从我们在一起开始的，觉得罪魁祸首是你，恨你入骨。”

        病房里闹出的动静很大，惊动了医护人员，有几个护士走了过来，帮忙拉住失控的何丝。

        秦柠不曾犹豫，言辞很肯定。

        回去的路上，秦柠神色恹恹，情绪明显不高。

        他知出去才是最好的选择，可他不到留她一个人在这里承受一切。

        多年的折磨早已经将她摧残的神志不清，她心里只剩下了痛与恨，哪还有什么母女亲情。

        在亲情和爱情的周旋中，秦柠站在中间，无论哪一方开火，她都会遍鳞伤。

        她没有立场和理由恨他。

        江淮深站在原地没有动，任由何丝对他拳打脚踢。

        何丝骂着骂着，又将矛对准了他：“江淮深，我没想到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你毁了我女儿的青春前程，毁了她一辈子，现在还要回来继续祸害她？”

        可他没办法，也不能计较，不是因为他大度，而是因为爱屋及乌。

        他想要安她，却又不知该从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