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难走到银色的笼子前面，垂眸俯视，一坨蓝色的发混着血和脏水黏在那东西的上，他赤，指甲被光，嘴里咬着一木条，趴在水泥地上，眼睛被发挡住，不知他看向哪里，但绝对不敢抬看向忠难的眼睛。

        “而且谁说那是梦了？”

        “因果把你吐出来了。”

        然后一脚把他踹开了。

        在这冰冷而空旷的地下室，他的字句就像一滴水掀起了海啸。

si  m  i  s  h  u  wu.  c  o  m

        在经过三十分钟的心理搏斗之后。

        睡着了。

        “你也在那无数次轮回里面吧？令吾。”

        一个巴掌就把他给拍倒在地，把牙齿都扇飞一个。

        他痛得说不出话，忠难把他混着脏水的蓝色发拽了起来，他倒是能喊出“痛”了。

        如他所说，不走，也不碰她。

        说着电锯启动的剧烈响声就引得他更为惨烈的大叫：“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我你让我杀人放火我都干！我什么都能我什么都可以的！而且、而且那不是梦吗？你没有死，因果也没有死，什么都没有发生啊！梦怎么能作数呢？！我怎么会那种事呢？那不是我、不是――”

        “那，你数年的跟踪和录像也是假的？”

        他站在沙发前等了十几分钟，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盯着睡着的因果，在确定了她绝对是睡着了之后，这才转离开了客厅。

        他不过爬了几米，忠难的鞋子就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了。

        因果坐起来，盘着，肩膀耸着看起来神还紧绷着。她眼睛里终于不是电视屏幕了，只是时不时瞟过去看忠难的手臂，血成河了他居然还淡然地切着频。

        那东西颤了颤，就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红了脸。

        切到一本英文电影，他终于把遥控放下然后自然地环臂靠在沙发背上。

        穿过长长的走廊，他似乎并没有前往大门，而是往地下室走了，往里，更深的里，没有窗不见光也不开灯，漆黑无比，他就这样走进黑暗里，走到有异响慢慢地传进他的耳朵，越来越响亮，直到“啪”地一声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那异响跟见光死一样蔫了下去。

        然后就忽然远去了，他把指甲刀放回了原位，人也坐在离她有一个拳的地方，很随地搁在另一条上，拿着遥控把这个播了三个小时儿童片的电视频给切换了。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忠难蹲了下来，手指着他用来匍匐前进的手臂，“你这儿要是也不好吃，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给小西。”

        因果……

        因为太好笑了，忠难边走边笑，这地下室空旷，他的笑声还有回音，来去。

        他眼睁睁望着忠难走向那一挂了整面的墙，像是在挑选礼服一样地扫视着，最后卸下一把电锯，那东西惊叫着要从敞开着的门逃跑，但是他的左小早就在早上被忠难锯下来了，右的也被挑断了，只有手还能匍匐前进，他就这样挂着那又小又萎靡不振的阴摩在水泥地板上。

        但也不包扎，就任由那些细小的血珠滴落下来。

        现在才下午，但应该为晚饭准备了，不然来不及。

        笼子的门被推开，那东西突然发了疯似的抓上忠难的脚踝，嘴里的木条也不妨碍他发出呜呜的声音，忠难解开了绑着木条的绳子，一声撕裂而沙哑的“我错了”就从那东西声带里逃了出来，往后就是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忠难不为所动，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的肉小因都不喜欢吃你还有什么用呢。”

        忠难叹了口气，终于表现出了一丝人类有痛觉的样子，给她盖上了毯，随后便翻出医药箱来给手臂及手心手背都涂了药裹上了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