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形紧衬，肤上蒙着贵重的光晕，像水磨的玉胎，坐在漆榻的边沿，低揽住了发。后一框窗，院落中丛生的植被气味辛凉，沁入温的室内。北堂岑提壶倒水，将一方叠好的沐巾投入铜盆浸泡，青烟袅袅，似云烟萦绕。齐寅有些跑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低脱去套鞋，舒展趴在榻上，枕着双臂，歪着脑袋看向北堂岑，轻声说“有点不像话。”

        “谁？”北堂岑将沐巾拧得半干，敷在齐寅光的后背上，又加盖了一条厚些的浴巾。她四寻摸一阵，将小满床边的绣墩端来，跨坐在榻前，把戒指都摘了，在桌面随手排布，码成一行。齐寅望着她动作娴熟，感到十分新奇，但也没有发问，只是瞧着。“小满现在多重了？”北堂岑一手撑在膝，另一手的掌沿着他的督脉推下，意外地发现锡林连上的位置都很紧张，不由‘啧’一声，打着圈儿地摁。齐寅哼了一声，酸麻的感觉让他哀叫出声，不由将脸埋进臂弯里，说“二十二斤多六两。”

        “还可以，少一条小，算是正常重。”北堂岑的动作由下往上，视线逐渐聚焦于锡林的脊。

        人有五节腰椎，第三节椎棘旁一寸半，有气海俞，击打后直冲肾脏，阻血破气。第二节椎棘为命门，元气之本，重击可致三焦截断，五脏停滞，截，或致死。命门旁三寸，志室，震经脉，伤内气。第二节椎棘旁一寸半，肾俞，伤气机，截。

        腰椎之上是椎。

        第五节椎棘旁一寸半，心俞，破心伤气，致死。

        第四节椎棘斜下一寸半，厥阴俞，冲击心肺，破气机，致死。

        第三节椎棘旁一寸半，肺俞，震动心肺，心衰，致死。

        旧去的记忆冥顽不灵，人在她的眼中总是率先变为框架，以榫卯相吻合的结点看似无坚不摧，实则易于拆解。北堂岑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心里笑出了声儿，感到锡林紧促至于发僵的肌肉逐渐放松，轻微的痉挛顺着掌向上传导。他连脖颈都染上粉红，呼轻如游丝，驯顺地放松自己，时而低声着气，十指皱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