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

        而那出于藕花福地的裴钱，当然也是老秀才的无理手。

        崔东山喝过了一碗酒，夹了一筷子酱菜，确实稍稍咸了点，先生生意还是太厚，费盐啊。

        观观。

        观。

        老秀才希望自己的关门弟子，观的只是人心善恶吗？

        远远不止。

        知了人心善恶又如何，他崔东山的先生，早就是走在了那与己为敌的路上，知了，其实也就只是知了，裨益当然不会小，却依旧不够大。

        老秀才真正的良苦用心，还有希望多看看那人心快慢，延伸出来的万千可能，这其中的好与坏，其实就涉及到了更为复杂深邃、好像更加不讲理的善善生恶、恶恶生善。

        这就又涉及到了早年一桩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

        当年齐静春再也不愿与师兄崔瀺下棋，就跑去问先生，天底下有没有一种棋局，对弈双方，都可以赢。

        当时老秀才正在自饮自酌，刚偷偷从长凳上放下一条，才摆好先生的架子，听到了这个问题后，哈哈大笑，呛了好几口，不知是开心，还是给酒水辣的，差点出眼泪来。

        当时一个傻大个在眼馋着先生的桌上酒水，便随口说“不下棋，便不会输，不输就是赢，这跟不花钱就是挣钱，是一个理。”

        左右当时正提防着傻大个偷喝酒，他的答案是，“棋术足够高，我赢棋了，却能输棋输得神鬼不知，就都算赢了。”

        崔瀺坐在门槛上，斜靠大门，笑眯眯“不破坏规矩的前提下，只有棋盘无限大，才有这种可能，不然休作此想。”

        当时屋子里那个唯一站着的青衫少年，只是望向自己的先生。

        老秀才便笑“这个问题有点大，先生我想要答得好，就得稍微多想想。”

        齐静春便点“恳请先生快些喝完酒。”

        言下之意，先生喝完了酒，便应该有答案了。

        老秀才笑着点，有成竹的样子，结果一喝完酒，就开始摇摇晃晃起，使劲憋出了脸红，装那醉酒，午睡去了。

        崔东山放下筷子，看着方方正正如棋盘的桌子，看着桌子上的酒壶酒碗，轻轻叹息一声，起离开。

        到了宁府大门那边，手持一普通绿竹行山杖的白衣少年轻轻敲门。

        纳兰夜行开了门。

        少年笑“纳兰爷爷，先生一定经常说起我吧，我是东山啊。”

        纳兰夜行只知此人是自家姑爷的学生，却真不知是个长得好看、脑子不太好使的，可惜了。

        姑爷先前领着进门的那两个弟子、学生，瞧着就都很好啊。

        在纳兰夜行关上门后，崔东山一脸疑惑“纳兰爷爷明摆着是飞升境剑修的资质，咋个才是玉璞境了，难不成是给那万年不出的老妖怪偷袭，亲手重伤了纳兰爷爷？这等事迹，为何不曾在浩然天下传？”

        纳兰夜行笑呵呵，不跟脑子有坑的家伙一般见识。

        崔东山抖了抖袖子，摸出一颗浑圆泛黄的古旧珠子，递给纳兰夜行，“巧了，我有一颗路边捡来的丹，帮着纳兰爷爷重返仙人境很难，但是补玉璞境，说不定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