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笑得不行，只是没笑出声，问：“为什么小姐不直接说这些？”

        宁姚点了点，心情略微好转，也没好多少。

        在一老一小喝着酒的时候。

        左右笑：“那你就错了，大错特错。”

        老妪打趣：“幸好没说，不然真要委屈死咱们姑爷了。女人心海底针，姑爷又不是未卜先知、算无遗策的神仙。”

        纳兰夜行惊讶：“一缕剑气？”

        纳兰夜行笑：“都是今年留下来的宁府库藏，你白嬷嬷每年初，就会给个喝酒的定数，上就是年关了，家里边就没剩下几坛，明年就去帮衬你的生意，不用我说，咱们这位白嬷嬷就会去买许多珍藏起来。”

        城中剑仙就算以掌山河的神通窥探宁府，也会刻意避开纳兰夜行这位昔年的仙人境。

        左右摇：“白白找揍而已，我这小师弟，不会的。”

        纳兰夜行笑了笑，这就是入乡随俗，很好。

        左右笑：“先生曾言，你曾经有一剑，加上我在蛟龙沟那一剑，对陈平安影响极大。”

        老妪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是不是觉得他变得太多，然后同时觉得自己好像站在原地，生怕有一天，他就走在了自己前边，倒不是怕他境界登高什么的，就是担心两个人，越来越没话可聊？”

        陈平安在纳兰夜行这边，没那么多礼数，自己喝酒姿势不雅，心中也没个负担。

        魏晋笑问：“陈平安练剑之前，有没有说我坑他？”

        魏晋愣了一下，点：“早年在一嫁衣女鬼那边，我按照与阿良前辈的约定，剑比人更早，见到了少年时候的陈平安。”

        陈平安双臂包扎如粽子，其实行动不便，只不过堂堂下五境修士，好歹还是学了术法的，心念微动，驾驭碗中酒水，扯动白碗到前，学那陈三秋，低咬住白碗，轻轻一提，稍稍歪斜酒碗，就是一口酒水下肚。

        大概就是真正喜欢一个人才会有吧。

        老妪又问：“小姐是担心他会喜欢别人。”

        左右说：“剑修练剑，最重什么？”

        宁姚还是摇，“不担心。”

        左右说过，有纳兰夜行在边，言语无忌。

        魏晋无奈：“这么机灵的吗？”

        老妪不着急。

        宁姚也与白嬷嬷坐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陈平安解释：“其中一座剑气途径的关隘气府，就像这桌上酒，曾有旧藏之物。”

        宁姚摇：“没有不喜欢。”

        宁姚坐起，“他会说很多好听的话。”

        因为这些小小的忧愁。

        宁姚给说中了心事，又趴下去，怔怔出神，然后嗓音低低，：“我从小就不喜欢说话，那个家伙，偏是个话痨子，好多话，我都不知怎么接，会不会总有一天，他觉得我这个人闷得很，他当然还会喜欢我，可他就要不爱说话了。”

        这天夜幕中。

        纳兰夜行当然更无所谓。自家姑爷，怎么瞧都是顺眼的。拳法高，学剑不慢，想法周，人也俊朗，关键是还读过书，这在剑气长城可是稀罕事，与自家小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也怪不得白炼霜那个老婆姨护短。

        宁姚气：“不想说。他那么聪明，每天就喜欢在那儿瞎琢磨，什么都想，会想不到吗？”

又有骂人的由。

        城上，子时过后，魏晋站在左右边，喝着一壶好不容易买来的青神山酒，铺子每天只卖一壶，他买到手，就意味着今天其他剑修都没份了。

        陈平安笑容灿烂，：“是‘极小极小’的一缕剑气。再多，不宜多说。”

        魏晋摇：“我心中诸多答案，肯定不是前辈所想。”

        魏晋收起酒水，正襟危坐，“愿听左前辈教诲。”

        老妪问：“小姐不喜欢？”

        老妪笑着不言语。

        陈平安埋怨：“纳兰爷爷，怎么不是自家酒铺的竹海天酒。”

        纳兰夜行心中震撼不已，却没有多问，抬起酒碗，“不说了，喝酒。”

        左右举起一手，握

        陈平安说：“纳兰爷爷是不是有些好奇，为何我的剑气十八停，进展如此缓慢？”

        老妪见着小姐，笑问：“姑爷与自家师兄练剑，多吃点苦，是好事，不用太过心疼。可不是谁都能够让左右尽心传授剑术的。这些年，变着法子想要接近那位大剑仙的聪明，听说多了去，左右心高气傲，从不理会。要我看，左右还真不是认了咱们姑爷的文圣弟子份，而是实打实认了一位小师弟，才愿意如此。”

        宁姚摇摇，趴在桌上，“不是这个。”

        陈平安摇：“是一缕剑气。”

        魏晋点：“确实有此忧虑，事实上也是如此。”

        左右沉默片刻，“是不是觉得为情所困，拖泥带水，剑意便难纯粹，人便难登山？”

        纳兰夜行好奇：“可是某位剑仙遗物、被公子哥暂且搁置起来的他人本命飞剑？”

        纳兰夜行点：“照理说，不该如此缓慢才对。只不过陈公子不说，我也不便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