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不少，双方相距三十步。

        魏晋那个王八坑害自己，都不能当作理由。

        就这个师兄的脾气，本不会觉得那是理由。

        然后左右说：“聊了这么多，都不是你迟迟不练剑的理由。”

        ————

        陈平安有些犹豫，第一拳，应不应该以神人擂鼓式开场。

        不再刻意约束一剑气的左右，宛如小天地蓦然扩大，陈平安一瞬间就倒掠出去二十步。

        不曾想左右缓缓：“百拳之内，加上飞剑，能近我三十步，我以后喊你师兄。”

        左右点点，示意陈平安但说无妨。

        左右坐回城，开始枯坐，继续温养剑意。

        左右说：“练剑之后，你不是也是了。”

        陈平安毫不犹豫说：“我希望师兄可以帮忙看着酒铺附近的陋巷孩子，不因我而死。”

        陈平安抱拳作揖，“受教了。”

        有了师兄，好像确实不一样。

        陈平安对于这种话题，绝对不接。

        陈平安如释重负。

        陈平安笑：“读书人眼中，人间无小事。”

        左右想了想，“就算有，也不会长久，只能偶尔为之，毕竟纳兰夜行不是摆设。纳兰夜行是刺杀一的行家里手，也是剑气长城最被低估的剑修之一，他可以刺杀他人，自然就擅长隐匿与侦查。”

        陈平安哑口无言。

        真要说了，练剑一事，只会更惨。

旨、典籍。”

        左右站起，“除非是看北边城池的打架，一般情况，剑仙不会使用掌山河的神通，查探城池动静，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解决，后果自负，但是有件事，我可以帮你多看几眼，你觉得是哪件？你最希望是哪件？”

        左右不再说话。

        左右突然说：“当年先生成为圣人，依旧有人骂先生为老文狐，说先生就像修炼成了，而且是墨汁缸里浸泡出来的行。先生听说后，就说了两个字，妙哉。”

        左右置若罔闻。

        陈平安说：“大隋朝野，在高氏皇帝与大骊王朝签订山盟后，民愤汹汹，其中就有骂茅师兄是文妖。如今看来，茅师兄当时会感到高兴。”

        剑气扑面，犹如无数把实质飞剑飞旋于眼前，若非陈平安一拳罡自然而然泻，抵御剑气溢出的丝丝缕缕剑意，估计陈平安当下就已经满伤痕，不得不再退数步，人退，拳意却高涨。

        陈平安突然言又止，望向左右。

        左右说：“此事我来解决。”

        左右不置可否，又问了个问题：“这难不是一件最小的事情吗？值得我左右多看？”

        陈平安懂了，小心翼翼问：“那我就出拳了？”

        陈平安试探问：“如何练剑？”

        喝酒与不喝酒的魏晋，是两个魏晋，小酌与豪饮的魏晋，又是两个

        练剑一事，能迟些就迟些。反正肯定都会吃撑着。

        不是文圣一脉，估计都无法理解其中理。

        左右瞥了眼陈平安，笑：“这两家学问，虽是三教九的末，被儒家尤其排斥鄙弃，由来已久，但是我觉得你适当翻阅他们两家的书籍，没有问题，只是别太钻牛角尖，世间许多学问，初见惊艳异常，往往浮浅，初见辽阔无垠，也往往杂草丛生，读破之后，才觉得不过如此，可读还是要读的，只是怕你读得进去，出不来。一本诸子百家圣贤书，能够读出一个本理，便是大收获。”

        陈平安笑容牵强，“师兄，我不是这种人。”

        陈平安就跟着沉默。

        左右感慨：“陈平安，你要是早点成为先生的弟子，应该不错，先生不至于烦忧百年。你可以代替我着先生的钱袋子，你可以与先生聊许多话。我皆不擅长。”

        陈平安便以心声言语：“师兄，会不会有城中剑仙，暗中窥探宁府？”

        陈平安神色凝重，说：“阿良传授给我的剑气十八停，我不止教给自己的弟子裴钱，还教给了一个宝瓶洲寻常少年，名为赵高树，人品极好，绝无问题。只是少年如今尚未去往落魄山，我怕……万一！”

        左右微笑：“百拳过后，若是我觉得你出拳太客气，那么你就可以准备下次再与先生告状了。”

        左右嗤笑：“怎么，金境武夫，便天下无敌了，还需要我出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