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友。”宋集薪眼角余光瞥了一下隔院门，略显心不在焉，不合时宜。

        苻南华开诚布公：“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不你有什么，只要你肯开价，我砸锅卖铁，也要买下来！”

        宋集薪疑惑：“我看得出来，你和那个女子之间，你的家世地位，要高出一筹，既然她都能够那么对待隔那家伙，为何你愿意对我如此……”

        苻南华主动接过话，“平起平坐？”

        宋集薪点了点，夸奖：“你这人上，和你说话不吃力。”

        苻南华没有在乎少年的居高临下，无论是位置，还是说话的倨傲口气。

        与蔡金简视草鞋少年为卑微蝼蚁截然不同，苻南华对宋集薪不但心生亲近，对泥瓶巷这一片地带，始终心怀敬畏，说不清不明。

        所以苻南华的的确确，将眼前少年当了同中人。

        这条大之上，越是前行，份贵贱，男女之别，年龄大小，皆是虚妄，毫无意义。

        宋集薪下院墙，低声：“去屋里说。”

        苻南华点：“好。”

        宋集薪在跨入门槛的时候，漫不经心问：“随便问问，你跟那个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姐姐，是什么关系？”

        苻南华毫不犹豫说：“暂时是一伙的，但不是一路人。”

        宋集薪哦了一声，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那你们事情也太拖泥带水了，一点都不爽利，我以前听说外的那个世界，神仙妖魔，光怪陆离，但只要是修行中人，有了恩怨，不该是斩草除永绝后患吗？”

        苻家大公子，终究是老龙城长大的仙家后裔，见惯了大风大浪，听到这番话后，脸上并未出什么情绪。

        他笑问：“你们之间有仇？”

        少年张大眼睛，故作惊讶：“你在说什么？”

        似乎是发现眼前男人本不信，于是宋集薪收敛脸上浮夸作的神色，率先在大堂椅子上落座，伸手示意苻南华也坐下，然后认真说：“我跟隔很小就没了父母的陈平安，当了这么多年邻居，从来没吵过架，信不信由你。”

        苻南华瞬间就听明白了少年的隐晦意思。

        隔少年，无依无靠，无浮萍罢了。

        如果死了也就死了，不会有谁追究此事。

        老龙城少主哭笑不得，突然意识到这条小巷的风波，发生得有些荒诞稽。

        隔那个贫寒少年，可以说，正是为了刻意隐瞒宋集薪主仆二人的地址，而惹来一场飞来横祸，会为此遭殃丧命。

        恰恰是方才，这个仿佛出钟鸣鼎食之家的宋家少年，却要借刀杀人，致人以死地。

        一刀不够，再来一刀。

        苻南华不禁满心感慨，难怪《尸子》有云：虎豹之子，虽未成文，已有食牛之气。

        ――――

        顾粲家的院子里，孩子已经被他娘锁在内屋房间，妇人和自称“真君”的老人相对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