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失约
屋内静极,只有灯火在纸窗上映出一圈淡黄。
杜聿端坐在榻上,怀里抱着婴孩。孩子小小的手攥着他的衣襟,眼睛水亮,专注望着他,像要听懂他口中每一字。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低沉的声音一板一眼,字句稳妥,不知dao该对孩子说什么的他,就只会背四书五经。
怀里婴孩眼神清澈,静静承接了这满室的孤寂。那眼睛,眉骨的弧度,连睫mao投下的阴影,都与她如出一辙。
看得杜聿houtou一紧,却仍一字一句往下背诵。
声音低缓如诉,他凝望着孩子,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另一幅画面。
是他在公务之余抬起tou,看见她在书案的一侧,手枕着脸颊,静静望着他的浅浅笑意。
xiong腔里压抑的痛意像墨汁一样氤氲开来。
就在此时,一段论语背完,孩子眨了眨眼,笑意未显却静静依偎,看上去似乎有些困。
杜聿垂眸,将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了些。
心里不禁想着,等她明日回来,让她看看儿子听四书五经听到睡着的模样,似乎也ting有趣。
这样一想,他眼中的苦涩才转淡了些。
不多时,孩子终于在他怀里沉沉睡着,呼xi细缓,脸庞仍带着几分稚nen的安宁。
杜聿低tou凝视片刻,指尖轻chu2那与她相似的眉眼,终于起shen,脚步极轻,将他安稳放置到小床上。
接着才打开门,示意在廊下等候的nai娘可以进来。
他自己则是往主屋走,走在廊下时被月色所xi引。
天光澄澈,月影如洗。积雪反着光,将整个院落映得冷白。
再过不久,便是恒儿百日,之后紧接着便是新年。
想到今年过年,便是一家三口,那感受有些陌生,却又是那般理所当然。
可就在此时,他shen后忽然传来急切的叫唤声。
“大人!”
杜聿回tou一看,竟是本该在崔凝shen边的兰兰。
“大人??望舒姐姐说,夫人不适,还是在南郊养shen子,待到十五,就不提早回来了。”兰兰一路在宅子里找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会儿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眼里透着惶惶。
杜聿神色一沉,眉tou立刻锁紧:“她病了?”
短短三个字,却听得出他的心慌。
兰兰怔了怔,眼神闪烁:“我也不知dao,我在南郊那儿,就没在夫人shen边伺候过,望舒姐姐总不让我接近主屋。”
难不成是早在看凯旋时就病了?
杜聿心口一紧,目光更显凌厉。那日初雪,她在外tou等了易承渊多久?天寒刺骨,她又才产后不久,shen子虚弱,夜里又因涨nai常常睡不好。
若是落下病gen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眼底掠过一抹后怕,chun线抿得死紧。
“可有找大夫?”杜聿皱眉问。
兰兰摇tou,神情带着困惑与无奈:“没有。望舒姐姐只说夫人需静养,让我与琳琅都别去吵扰。”
“连琳琅也不在她shen边?”杜聿的眉峰越压越深,目光沉冷得近乎要滴出墨来。
兰兰低声dao:“是,我们两个都没能到主屋伺候。”
杜聿沉默片刻,眼底阴影更nong1。
若只是戒备杜府的人,将兰兰隔开也算情理之中;可连琳琅也一并拒之门外,只怕她是真病了。
杜聿沉着脸,指尖不自觉收紧,袖口被攥得起了褶。
心里的怒意一层一层涌上来。
当年因易承渊假死,她险些一尸二命,昏迷了数日。后来又因南方军报,她竟早产失血,命悬一线。
如今倒好,为了去迎他凯旋,她又病到起不来?
想到这里,杜聿眼底掠过一抹阴影,xiong口沉闷得像压着千斤。
她的心总是系在那人shen上,哪怕要以xing命相抵。
可那人给她的,又是什么?
指节微微颤动,他深xi一口气,才压下翻涌的情绪,chun线紧抿,脸色冷ying得近乎刀削。
“大人?”
看到杜聿的神情,兰兰有些后怕。
“兰兰,你可知dao南郊那chu1宅子在哪儿?”声音低沉,像是压着火气。
“??